“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面对面坐下,这对昔日的恋人都没有打量对方,而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王绢在旁观察了几分钟,率先打破了沉默:“向宇承,今天约你来,是因为小小有些事情想问你。”
向宇承点点头,“我知道,我来也是觉得应该跟小小当面道歉。”
这顿饭吃得并不久,向宇承走后,苏小小低下头,眼泪砸在黑色的裙子上,洇出几个点。
“小小,别难过了。”王绢见苏小小哭了,过去揽着她柔声安慰。
这么多年过去,苏小小以为自己已比年少时坚强。
“她为什么要骗我。”
王绢深深叹了口气,“小小,事情都过去了。”
是啊,事情过去那么多年,现在难过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让她在这时知道真相。既然骗了她,就骗一辈子不好吗?
徐老师的儿女都在国外,他不愿让儿女操心便一直瞒着,虽然请了护工,但再忙易巍然每天都要在医院照料。
老人家术后恢复得很好,还没稳定就闹着要出院,易巍然几番劝阻才稳住了他。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朝楼梯走。
楼道没有人,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他走路一向轻,可能因此即便只隔了一段距离,在楼道口说话的人都没有发现他。
说话的是一男一女,他们声音不大,所以他们说了什么,易巍然听不太清,只因说话的人他都太熟悉,所以才立马认出了他们。
他停下脚步,靠在墙上,没有马上离去。
“赵忱,祝你幸福。”
“谢谢。”
最后这两句话易巍然听清了,本来他站了会儿准备走,听到他们结束了谈话便没有马上离去。就是这片刻犹豫,楼上的人下来,转个弯就看到了他。
所以说,他们是朋友,有时候都愿意放着电梯不坐走楼梯。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说话,等叶婵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才开口。赵忱先问他:“徐老师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赵忱好像刚刚见得只是一个客户。他本就打算探望,与易巍然并肩往回走,沈助理提着礼物在护士台等候。见完老人,易巍然送他下楼,赵忱看着好友有些憔悴,关切道:“最近辛苦你了,谢谢。”
他知道这段时间易巍然除了照顾老师,也照顾了叶婵姐妹,再加上公司的事,他几乎没有一点休息时间。易巍然在这点上跟周梨太像,他们有杏独家从不开口说累。
出了电梯,易巍然站在医院门口,灯光照出他清隽的面容,三三两两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都免不了多看两眼。
他望向赵忱,如寒夜般冷静地问:“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感谢我。”
梦玲联系周梨时,周梨有些意外。
她成功过了面试,大概是知道周梨忙,除了为了感谢她请她吃饭那次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梦玲下班后打车到了周梨家,送来了老家寄过来的东西。
“阿梨姐,这是我妈和我奶奶做的枕套和被套。我都跟她说了,说这里不是老家不兴这种习俗了,但她们非要做,你就当讨个彩头,不要嫌弃她们。”
周梨老家有女儿订婚母亲亲手给女儿缝东西的习俗,想来他们是为了感谢周梨给梦玲推荐工作特意缝制的,这种礼物周梨不好拒绝只能收下。她和梦玲并不熟悉,以前在村里时没有说过几句话,因此之前犹豫要不要邀请她参加订婚宴,如今收了礼物便开口邀请了她。
梦玲一开始有些犹豫,“我就不去了,免得到时候给你丢人。”
在周梨的劝说下,她答应下来。梦玲没在周梨家逗留多久,喝了杯茶就走了。
送走梦玲,周梨在楼梯间遇到了房东。
周梨的房东是个热情开朗的阿姨,周梨在这里住了多年,关系一直相处得很融洽。她跟周梨打了招呼,想起周梨上次说卫生间房顶有些漏水,找人先修了修。那修理工说房子太老,卫生间最好重新翻修一下,但因为周梨工作忙,这事一直搁置。
恰好遇见,房东便问了周梨。
周梨想起之前赵忱让她搬到他那里,被她以房子没有到期拒绝了。婚礼定在明年春天,她的房子也快到期,周梨没有答复,对房东说考虑好了联系她。
回到住处,周梨环视了这间她住了很久的小房子。
沙发和一些家居是她自己添的,这些东西带不走。她没有收集的癖好也没有对事物的留念,再除去小家电和杂七杂八的东西,似乎真正可以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妈妈,下雪了!”
隔壁的小孩站在阳台大叫,声音传到了周梨寂静的房间。她打开窗,白色的雪花在夜空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