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早便同意走马上任的卢祖尚这会是用的什么理由拒绝?”
房玄龄犹豫片刻:“还是原先的理由。”
到底是在秦王府多年的同僚,秦王府被打压得最令人透不过气的时候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能算得上是战友情。
长孙无忌清清嗓子,上前一步接过房玄龄的话:“他身患旧疾,交州为瘴疠之地,需得多饮酒,偏偏他又自言不善饮酒,这若是赴任后天天吃酒只怕是没有活路的。”
李世民怒极反笑:“先前我问他能否上任交州时他怎么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贪图富贵又惜命保身,好得很,我都向他承诺三年后就将人召回长安,可他拒绝的理由居然还是老一套,便是连敷衍都不愿敷衍吗?!”
李世民原先微微压下去的怒火在此刻以一种更加可怕的浪潮汹涌而来,肃杀之意显而易见。
“恣情忿怒,则朝野战栗。”
李世民是上阵砍人刀刀见血的将帅,脾气的底色实则是带了一层“烈”的。
自登基以后他为重启新朝,有时还要做笑安抚朝臣,让他们不要惧怕他这个新皇的气场,只为求一个更加清明平和的朝廷风气。
可谁知他的宽容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叫李世民如何不生气?
使人不从,何以为天下命!
“却果然,留心宽恕,则法令不行。”
但李世民直到这一刻依旧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因为他太清楚自己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
他垂眸:“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叫人把他召入宫,我亲自与他陈述利弊。”
***
李承乾轻“啊”一声,盯着眼前的小内侍再度发问:“阿耶真不在寝殿?这都快到晚膳的时候了。”
小内侍摇摇头:“奴也不知道详细,只知道陛下是领着房公和国舅爷往后苑的方向去,走前似乎面有怒意。”
李承乾摸着下巴,大冬天的往外头跑,这是在让自己消火吗?
好家伙,李世民的好脾性在整个封建社会都能排在前列,谁惹他生气了?
如今是贞观元年初,他记得这一年没什么大事啊。
稀奇。
不,不对。
他都穿越了怎么保证一切都按照史书上走?
不过李承乾丝毫没有往火山口前撞的觉悟,毕竟早稻和顾重林活着可是件天大的喜事,他还想着两厢对冲对冲,好哄哄他阿耶开心。
“行,多谢叮嘱,十二,给人点赏钱。”
李承乾又与小内侍调侃几句,这才不紧不慢领着人前往后苑。
谁料刚到后苑入口,就见一个身穿紫袍官服的男人脚步匆匆从里头走出,眨眼就不见人影。
李承乾好奇,看着目不斜视的士卒询问:“那人谁啊?”
见士卒蹙眉,李承乾摆手:“哎呀,好了好了,你可是我阿耶的贴身护卫,遇事是该保密的,我不为难你。”
士卒松了口气:“多谢殿□□谅。”
李承乾笑笑,让遂安夫人在入口处等着他,他自个只带着顾十二,才进后苑没几步,又见到了匆忙的身影。
好的,这一回是他认识的人。
李承乾眼疾手快一步拦在长孙无忌面前。
“我说今天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行色匆匆的,有急事?”
长孙无忌轻啧,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想着李世民下的命令也瞒不住,同时他心底也是带了些许不赞成的,只是李世民当时太过生气,大家都不想火上浇油。
长孙无忌上下打量李承乾,这太子说不定可以劝谏一二。
“行,我与你说。”长孙无忌弯腰,“还不是瀛洲刺史卢祖尚领了圣旨接受调任却出尔反尔的破事。”
“最后陛下亲自邀请,这人还是固执己见,惹了陛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