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了。”
李渊懒懒地半曲着腿,将眼前的酒杯推到自家儿子跟前。
自从彻底去了争权夺利的心思,他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以他单方面的视角来看,居然奇异地开始缓和。
李世民不咸不淡,抬了抬眼皮子。
“是啊,阿耶看着精神头足了很多。”
李渊点头:“有儿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小美人天天围着打转讨好,换你来你也该满面红光。”
李世民笑了笑,吃了一口李渊递来的酒。
“前朝处处要我出面,更何况有贤妻在侧,足矣。”
李渊大笑:“你确实跟我不同啊。”
“好欢宴好颜色好游猎,你处处与我相同。”
李世民没有说话。
李渊语气渐低,带上丝不易察觉的喟叹。
“可你又处处都不像我。”
“简直是跟我最不像的儿子。”
李渊垂眸,一饮而尽:“你像你阿娘。”
那个骄傲肆意、张扬倔强的女郎。
“我待你……不够好。”
李世民眉眼平静,瞧不出来什么情绪。
“你对承乾很好,好极了。”
“大朝会上的五年之诺连我都知晓了。”
“蜀地正逢旱灾,你还真是纵着他胡闹。”
“顶着满朝文武的反对不解护着他,累吗?”
……
“自然是不累的。”
黄娘子乐呵呵地抚摸着立在殿中的搅车,虽然她眼窝处的黑色显然不怎么有说服力。
“后来我说是暂且搁置,但看这与初版不大相同的搅车,黄娘子明显是日日在研究,我钦佩黄娘子。”
捧人的话李承乾是一套又一套,直夸得黄娘子心花怒发,吴工匠也是满脸自豪。
“新式纺车顺利推了出去,做起来不难,我很快又没事情做了。”
“这不是前段时间长安有几处田亩种上了白叠子,我想着小殿下先前提过一两嘴搅车的用处,跑去悄悄打探。”
“嘿,还真叫我有了想法。”
“原是为了去那雪白中的籽粒,白叠子长这样,我和夫郎一合计,马上找出了先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李承乾自从那日自青天那处讨要来图纸过后一直默记在心。
如今将眼前的搅车与之对照,只有二轴滚轮之处有些许差别。
李承乾从麻袋中拿出捧捧棉花,大把大把塞入进口。
吴工匠见状自觉自发上手帮忙。
李承乾嘴上不忘提醒:“棉籽有毒,小心。”
殿中几人均是一惊,遂安夫人着急忙慌就要接替李承乾,李承乾侧身。
“无事,总不好我什么都不做尽将危险的活推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