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摇摇头:“有什么好违背的。”
“敬畏皇权的大有人在,但同样的,不满不喜的同样也不少。”
“臣说句僭越的,便是在一些人心中只怕从来都是无君无父的。”
“徭役赋税,桩桩件件都是难事。”
“臣少时孤贫,接触过很多这样的人。”
“殿下的想法有什么好出格?”
马周说着忽而有些感慨:“臣唯一奇怪只是殿下出生富贵又是太子,有这样的想法着实古怪了些。”
“不过,臣虽不明白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臣有眼睛,臣看得清清楚楚,殿下所行所为叫大唐叫大唐百姓都在往好的方向而行。”
“那就够了。”
“至于其他……”
马周一笑,严肃正经的气息褪去,剩下的又是从前那个风流自在的马周。
“臣不过小小一臣子,只想好好活下去实现自已的抱负,对于殿下,臣可管不了呀。”
李承乾勾唇:“可若我说我需要你的帮忙呢?”
马周不动声色:“什么忙?”
“不是什么大忙,无非就是帮我在朝廷中试探试探,看看如今的文武百官对长安笑笑生所夹带的‘私货’有多少是能接受的。”
李承乾略一沉吟:“那就从上官仪开始好了,自从他在曲江宴上与我比试失败,他对于我写就的二字经已是变了态度。”
而且上官仪这个上官婉儿的爷爷,在高宗朝的结局并不算太好,他对于这个人总是带着些可惜的,自然是想将人变做自已真正的心腹。
“如今更是在与我的相处过程中知晓了我的不少想法态度。”
“虽然他出生不错没吃过苦,但是说不准他的接受程度远比你我想象得要高。”
马周无奈:“殿下就是看臣与上官仪关系好吧,行,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的忙臣就帮了。”
他没有问这种事要是让李世民知道了该如何。
这几天太子和陛下的刻意疏离很容易就能看出,听说刚才殿下是从陛下那回来的,又加上殿下心情不错,估摸是父子俩谈拢和好了。
还真是……
一个皇室居然出了两个这样“古怪”的上位者,一点都不像皇家人。
马周摇摇头,大步迈出。
只是他又何必过于在乎这些呢?
他只知道,由这对父子携手,拉开的或许是一个新的时代的序幕。
大唐会走到哪一步呢?
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近日来马周觉得有意思极了,但李承乾可不这么想。
这段时间他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藉田礼上李承乾事事对标的都是李世民从前的那一次藉田礼。
实打实地和顾重林卢祖尚就着鸟粪石开了一个下午的地。
同时也寻到了长安城郊本地最有经验的老农,算是做了个对比试验,吸引了一大批的人等着看几个月后的结果。
好不容易劳累一天后还未休息,先前他嘱咐下去的透镜的磨制也有了初步的进展。
匆匆与苏文茵吃过晚膳后他又跑到了科学院的“实验室”。
如今在李丽质和众多学子的安排下,一些常见简单的器材也被渐渐做出,李承乾又格外开了个屋子,这回是他亲手题字,取了个实验室的名字。
或许是走得太急,李承乾迈入实验室的刹那难得有些眩晕,扶住门框停了一会才缓过来。
正巧被在门口附近的吴工匠瞧见,他赶忙上前:“殿下,其实透镜一事不着急的,殿下明日来看就行。”
李承乾揉揉太阳穴:“没事的,正巧忙好藉田礼有时间,听说你们磨出了以水晶为原料的凸起来的透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