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嫁过去成了偏房,这长公主也够背的!”
“谁说不是呢,这找谁说理去啊?哈哈哈哈……”
赵妙元能感受出来,虽说其中不乏惋惜之言,但大部分人说起来,都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她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视场内,那些围观的人群声音便渐渐散了,之前说闲话的,纷纷避开了她的眼神。
赵妙元只当听不出他们言下之意,笑眯眯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承蒙关怀,这件事本宫也是才知道。不过各位尽管放心,既然那秦香莲敲响的是开封府门前的鼓,那接这个案子的就必然是包公包大人;既然接案的是包公包大人,本宫与诸位又有何好担忧呢?”
安静了一会儿,慢慢有人点头,又开始交头接耳:
“对啊,有包大人在,这事肯定能解决!”
“说得也是,但这案子恐怕有些难办吧?”
“这可是皇上的家事,你说呢?就怕牵扯到什么权贵,不好办不说,还要连累包大人遭难……”
“——哎!”赵妙元突然出声,伸出手去指那个说话的人。
一瞬间,人群静止。
“你,就是你。”赵妙元指着他,“来一下。到本宫面前来。”
一片死寂。
赵妙元身边带着的侍卫上前一步,凶神恶煞:“长公主跟你说话,聋了吗?!”
那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周围人都摩西分海似地散开,只剩他被侍卫拖出来,痛哭流涕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长公主殿下开恩啊!”
赵妙元无语地说:“我说要对你做什么了吗?站起来。”
他脚软地站起来。
“这位……大哥。”赵妙元看着他道,“本宫找你,不是因为你说错了,而是因为你说得非常对。”
那人一愣。
“本宫是皇帝的妹妹,本宫的家事自然是皇帝的家事。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皇帝的家务事?但是,假如当家做主的人能明事理,便另当别论了。
“说到底,本宫还未出嫁,现跪在里头的还不是我的夫婿,我更与他从未见过,假如他是无辜的,包大人自会放了他;假如他有罪,便按照我朝律法接受惩罚;假如包公要我归还丈夫,那我就把他还给他的家庭、他的孩子和妻子。当然了,假如他真的贪图荣华、抛妻弃子,甚至欺君罔上,要斩首示众,本宫也绝不姑息。”
她朝人群缓缓走了几步,螓首蛾眉,眸色坚定,额间一点红痣越发鲜艳:
“既然听到了你们的顾虑,那么本宫就在此向各位保证:不论进去之后发生什么,结论如何,天家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宫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包大人秉公执法的权力,绝不徇私枉法、动用关系,也不准任何人这么做。若有纠纷,本宫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