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立在黑暗中,面向陆小凤声音传来的方向。即使提及幼年惨事,他依旧平静地回答:“是,那张脸,我至死不会忘。”
“那就好。”陆小凤说,“现在,劳驾你去摸-摸牢里这几位前辈的脸。我想,只要其中真有铁鞋大盗,那你定然一摸便知。”
没有人出声反对,牢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花满楼没有犹豫,缓缓走向牢门,伸出手,穿过铁栏的间隙。
黑暗中,只能听到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和花满楼偶尔一句温和的“失礼了”。他动作轻柔却迅速,依次抚过离他最近之人的面目,每摸过一人,便微微顿首,随即走向下一个。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息,却漫长得令人窒息。
终于,花满楼收回手,转向陆小凤的方向,清晰地说道:“没有。他们之中,没有那张脸。”
“你确定?”陆小凤问。
“确定。”花满楼语气肯定,“那张脸的每一处起伏,我都记得很清楚。这里没有。”
牢内几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宋问草叹道:“老夫就说,我们几人怎么可能是铁鞋大盗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石鹊忍不住问,“铁鞋不在这里,那在哪里?”
“也许他易容了?”展昭猜测。
“再高明的易容术,也骗不过花满楼的手指。”陆小凤笑着说,“除非……”
“嚓”的一声轻响,一点微弱火光亮起,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火折子,重新点燃墙壁上最近的一盏烛台。
昏黄的光线重新照亮密室,也照亮了牢内每一个人的脸。只见花如令、苦智禅师、石鹊道长三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几道清晰的灰黑色指痕——那是花满楼刚才摸索时故意沾上去的灰尘。
然而,站在最后方的宋问草脸上,却干干净净,一丝灰痕也无!
“方才我提出让花满楼摸你们脸的时候,在他两只手上都塞了一把灰。所以,只要被他摸过的人,都会沾上灰尘。”
陆小凤举着烛台看向宋问草,火光跳跃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宋神医,你的脸,倒是干净得很啊。莫非你不敢让花满楼摸脸,所以才提前躲开了?”
烛光下,宋问草那张干净的脸显得格外刺眼。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带着狐疑与惊愕。
“宋神医……你……”花如令皱着眉欲言又止。
宋问草脸色变了变,强自镇定地干笑一声:“陆小凤,你这是什么话?老夫只是……不喜旁人触碰,下意识避开了些许而已。这怎能作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