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听着宋问草那些毫无悔意、甚至带着癫狂快意的话语,握拳的手因极度用力而骨节发白。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牢内的宋问草,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活在你的阴影下十五年,而这十五年中,你竟然还在不停地残害生灵!今日,我就……”
然而,那剑尖在空中停滞了片刻,却缓缓垂了下来。
花满楼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仇恨硬生生压回心底,声音变得低了一些:“不。我若此刻杀你,与你这等只知仇恨、滥杀无辜之辈,又有何异?我的世界的确因你失去了光明,但你绝不可能让我的心也陷入黑暗之中。”
赵妙元望着他,垂下眼帘沉默。
花如令痛心地说:“七童,你不下手,为父帮你杀了他!”
说着就要拔剑。展昭上前一步,道:“花伯父,国有国法,他罪行累累,当押送官府,明正典刑,公告天下,方是正理。”
宋问草听着展昭“明正典刑”的话语,又见花如令杀意未消,脸上那点从容彻底消失,转为一种穷途末路的惊恐。
他猛地扭头看向赵妙元,看她也不阻止,嘶声道:“殿下!你刚才说过要留我一命,金口玉言,岂能反悔?!”
赵妙元闻言,轻轻“哦”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宋神医,你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怎还如此天真?对付你这种穷凶极恶、诡计多端之辈,虚与委蛇、兵不厌诈的道理,难道还要本宫教你?”
她顿了顿,语气悠然,甚至带点嘲弄:“更何况,展护卫说得没错。送官判刑,三司会审,这难道不是‘留你一命’吗?虽然这命……也留不了几天了。”
“你……你们!”
宋问草彻底明白自己被耍了,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恐惧瞬间变为极致的愤怒和疯狂。他脸上肌肉扭曲,眼中布满血丝,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好!好一个长公主!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就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右手已闪电般探入怀中,再掏出时,掌心赫然握着一枚鸡蛋大小、乌黑发亮隐隐泛着红光的铁丸。
“霹雳子!”
陆小凤一眼认出,脸色骤变,苦于有牢笼阻挡,只得大喊:“快拦住他!”
宋问草大笑几声,手臂高高扬起:“晚了!这霹雳子的分量足以炸塌密室,到时孟河水倒灌,你们一个都别想跑!至于老夫……”
他脸上露出孤注一掷的狞笑:“早已练就水遁之术,洪水便是我的生路。你们就在水底龙宫里,慢慢等死吧!”
说完,他运足内力,便要将那霹雳子掷向头顶石壁!
牢门外的人是可以逃的,但哪里来得及?估计刚上两级台阶就会被炸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