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应该知道自己会因?此被?皇帝迁怒,并?不是被?谁蒙蔽,一无所知地做出了这个选择。”
薛嘉宜替她回?答了。
又过了一会儿,何翠依旧无言,她方?才继续道:“而且,我猜他的愿望,也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被?利用、做了旁人的刀。”
一个钦犯,背后若无人操持,进京的路引都拿不到。
何翠似是哽住了,她大概是想哭的,但眼眶已经干涸到落不出眼泪。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她说。
“是,这些事情,我甚至今天才知道。”
一室寂静,薛嘉宜的声音显得很重,也很轻。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想告诉你,一个满是烂账的地方?官,还不至于让一位手握实权的亲王,非得和穷途末路的钦犯,达成什么交易,才能扳倒。”
……
薛嘉宜回?到正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晓色低垂、薄暮漫天,她低着脑袋回?来?了。
谢云朔伤好了大半,才在正厅里?公干见了两个属官,见她回?来?,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张口说什么,她便一脑袋扎到了他怀里?。
谢云朔不知她又在耍什么小花招,总之,抱了她一会儿,才把她分开。
“怎么了?”他问:“问出个什么了?”
薛嘉宜的心情很坏,坏到她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她嗯了一声,答道:“是王家。皇后派人骗了她,让她误以为,是你故意害死何山,让他死得那样惨烈。”
皇后的人当然不会把“王”字写在脸上,但是何翠也不是个傻的,几番你来?我往,她也试探出了指使她的人的身份。
薛嘉宜说着,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圆滚滚的、闪着亮光。
谢云朔难以理?解她的反应。
“是皇后做的,又如何?”他屈起指节,碰了一下她颊边垂落的泪珠,奇道:“很值得意外吗,你为什么要难过?”
薛嘉宜吧嗒吧嗒地哭了一会儿,才皱着鼻子,小声道:“算起来?,她是你的祖母啊——是你的亲人。”
谢云朔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怔了怔。
他捏了下她的脸,轻笑道:“天家无情,难道你是第一日晓得?”
薛嘉宜垂下湿漉漉的眼睫,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当然知道。
即便她不知道,在宫里?待了那几年,总也见识过了。
“哥。”她唤着他,央求道:“叫我抱抱你,可以吗?”
谢云朔扬眉:“你问晚了。”
这句听起来?不像是拒绝。于是薛嘉宜当他答应了,闷着头又抱了过去。
“对不起……”她闭着眼,喃喃道:“对不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