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
听到了回复,云归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无力的笑。
她转眸解了黑绫,挺直脊背上前。
沉樱,再等我一下。
我会向你走去。
云归去的并不是时候。
在她到达门口之时,临咎正坐在大殿最高处,修长冷白的手指微微点在猫的脸颊,唇边挂着温柔的笑。
望见那丝笑,她忽地有了一瞬的愣神。
他这是在——逗猫玩?
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温柔到连同之前的影子都尽数剥离,叫人忆不起来。
她就这么在远处看着他,静到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临咎垂着墨色眸子,睫扇轻搭下来,将那如繁星似的眼睛一并纳入阴影中去。
“不是来找我的?”忽然间,他脸上收了笑,仍在旁若无人的逗着手下黑猫,“进来吧。”
此时的临咎用着那副少年的皮囊,身在高座之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凌驾于这世间。
站在远处的云归就是被这句话一下捉回了魂。
她狠狠闭目,低眸片刻,昂首走了进去。
云归身穿一袭黑衣,长裙拂地而过,如她一般轻盈,不留痕迹。
她身上本就带着病态的美,浓郁的黑将她的脸色衬得更加惨白,似那黑夜中的一抹弯月,锋利,冰冷,纯粹,不加修饰。
那条路长似没有尽头,她每踏出一步,周身的灯就灭掉一盏,暗掉一处的光。
直到身后的光瞬移而灭,化作一片看不见的灰烬。
而她仍迈步上前,无所畏惧,不愿停下。
似是她才是那份真正的黑暗。
此时此刻,唯有临咎身畔的那盏灯还拎着光芒,不肯坠亡。
也不会陨落。
在那高座之下,她终于截住了步伐,结束了此次跋涉。
听见遽然停止的脚步声,临咎指尖缓收,下颌微侧,看见了她。
云归拥有世间少有的精致容颜,天生自携清冷忧郁的气质,一双黑眸流转,添进挖不走的傲气。
可在这里,她所拥有的得天独厚的一切都像是讽刺。
“你受伤了。”
低沉温和的声音落在她身上,却如同一把刀,划开她身上华丽的伪装。
她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腕,垂着眼睛。
“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