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择行看着他,少爷自己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饿死,还在说:“谢谢啊,正好有点饿。”
宁择行又没说话,刚刚去厨房烧了开水,回来和捡到的人共处一室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回房间画画又不大自在,随便应了一声,思考自己是回房间还是再在客厅待两分钟等水烧好。
“那个恩人,你刚刚说你是八班的啊。”秦默识又问。
“嗯。”宁择行说,停了一下又把手机拿起来了,到房间去拿充电器充电。
秦默识还坐在沙发上,脑子很乱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干巴巴道:“李源是你们班的吧,我们小学同学。”
“没这个人。”宁择行在房间里面说。
“哦。”秦默识状似恍然大悟,“他是九班的,我搞忘了。周旭山是你们班的吧,恩人我们是兄弟班啊,很多老师都是一样的。”
“嗯。”宁择行随意应了声,“经常在走廊上看到你。”
经常在走廊上看到自己,秦默识又不自觉舔了舔虎牙:“……我确实爱串班,张老板老骂我。”
张老板是他们年级主任,同时也担任他们两个班的政治老师,从不知道哪一届传下来的花名,学生私底下都这样叫。
“唔。”宁择行又应。
“那我们还是一个选科啊,物化政。”秦默识还在说,“听说开学还要再打散分一次班,不知道他怎么弄,说不定我们下学期能分到一个班呢。”
“……再说吧。”宁择行说,估摸着水差不多烧开了,又去了厨房。
房门一开一关,秦默识看着他离开,双手交握着,手还有些抖,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别的什么,他攥紧手。
屋子里墙皮开裂,瓷砖地板,白漆刷的墙面,整个客厅只有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个鞋柜。
茶几上放着几张纸,他眯起眼睛看了下,几张静物素描。
美术生?
他又轻轻看,客厅的窗户外面就是阳台,挂着两件t恤,窗户边有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
总觉得有点怪。
他不知道为什么。
宁择行又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不是桶装泡面,手里端了一个碗,碗上罩了一个盖子,看着像是什么锅上面的,很大一个。
他把碗放在茶几上:“你自己看,泡好了就吃。”
“谢谢啊。”秦默识说。
宁择行准备回房间了,秦默识又叫:“恩人。”
宁择行看他,秦默识还是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哑:“我那个叔叔……就刚才那个,那个绑匪,他要过来怎么办?”
宁择行一扬眉毛,秦默识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对他来说很蠢的问题。
“这是我家。”宁择行两分轻描淡写话里却带刺,“家里有刀。”
秦默识的心抽了一拍,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手指在轻轻地抖,体内在烧。
“现代社会。”宁择行又说,向下看的时候视线很淡,眼下的痣是红的,“他也不敢在外面敲门闹起来吧。”
“哦。”秦默识舔了舔有些干的嘴。治安一年比一年稳定,尤其是他们如今还在城区。秦默识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但只要自己不在他手上,至少有腿能跑。
宁择行这回真的回房间了,秦默识依旧坐着,自己腿上还有麻绳深深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