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都放在兜里，面上的表情慢慢淡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薄荷糖，他撕开扔嘴里，包装随手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桥对面的那伙人已经不见了，离地铁站有点远，他把薄荷糖嚼碎，嗓子变得很辛。
这群人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宁择行的事，多半是道听途说，把一点小事儿传得妖魔，于是自己的恩人变成了冷面无情的大boss。
啊，好像救自己的那次。
boss一样的恩人从窗户外面跳进来，拿啤酒瓶把自己的叔叔爆头。
他又剥了一颗薄荷糖，轻轻笑了，觉得有关宁择行战斗力的部分肯定绝无虚言，恩人简直像黑帮二当家，一个打十个想来是毫无问题。
想到这里，他又把手机拿了出来，百度搜索宁择行，明知道搜不出来什么，也确实搜不出来，这个名字冷僻，关联词也是“宁择行个人简历”“宁择行个人资料”这种智能广告关联搜索。
他又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身旁的路灯突然亮了。
身下的路面变得昏黄，影子变得层层叠叠。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再抬眼，对面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是宁择行。
没戴眼镜，也没穿校服，一件简简单单的白t，好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视线很凉。
他笑了起来：“择行？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宁择行的眉头拧了起来，像是不知道他的脸皮怎么会如此之厚。
秦默识就又笑了下，两步跑到他的身边，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盒牛奶给他：“喝吗？”
宁择行摇了摇头，开口想说什么，秦默识马上又道：“你怎么到我前面来了，刚刚不还在桥那边吗？”
“……前面还有个桥。”宁择行看着他头上那顶鲜艳的棒球帽，“你不上课？怎么到这边来了。”
秦默识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宁择行就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秦默识说：“你觉得烦吗？”
宁择行挑眉看着他，他又说：“陆子栩给我看了他那个小学同学的□□空间，我找到这里的。看他发的照片感觉很危险啊，我怕出事。”
“你今天早上不是让我给你请假吗……一天就干这个啊，很危险啊。”他又慢慢说，眼睛没看宁择行。
“秦少。”宁择行喊，用的是秦默识那群朋友经常叫的称呼。
秦默识又笑了起来：“你怎么也这样喊。”
“那天救你真的是顺手。”宁择行说，“你爸也专门到我家感谢过了，东西我也收了，你不用觉得……”
他皱了下眉，酝酿了一下措辞：“觉得一定要报答……之类的。”
“报答什么？”秦默识笑着说，“谢恩啊？恩人我要做牛做马报答你。”
宁择行：“……说了不用。”
“那怎么办？”秦默识说，“那我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