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桑转身的那一刹那,人群中突然传出“轰”的一声。那名最后说话的灵捕身体一颤,骤然爆炸成一团血雾,血肉横飞,溅了周围人一身。
谢南常就是其中一个,在之前作死的灵捕和npc打架的时候,他和队友都呆在后边没什么动作。
他淡定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以及疑似碎肉的物体。
这人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殃及他们这些不作死的小可怜。
蒋厉见某人一脸严肃,战战兢兢地问:“南哥,怎么了吗?难道尤桑的血有什么好处?”
谢南常:“……”这孩子怎么老瞎想。
“给我滚回去洗澡。”
“好嘞哥。”
于是,如今浑身香喷喷的谢南常,与同样浑身飘香的蒋厉,两人夜行在长长的走廊,他们的那间客房让给郭茜他们先休息了。
两人途经前面这处楼梯,上面还有大量血迹顺着阶梯慢慢滑下,爬出一道道曲折的线条。
小少爷的那条断臂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条爬得高的荆棘条匍匐在地,像野兽一样贪婪地舔舐着血液。
在这之前,那最后死去的灵捕也并不无辜,谢南常亲眼看见他怂恿那些跃跃欲试的其他灵捕去攻击npc,自己却缩在队伍后边,只为试验副本条件。
直到后面,他还将一枚微小型的可粘炸弹扔在尤桑手臂上,直接将人家炸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验证很成功,对方的死法也是极其惨烈。
谢南常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荆棘条,前往二楼尤琳卡的房间。
现如今房间的主人死了,因此不会再有禁止搜索,威胁生命的禁令。有这么一个线索点,兴许会有很多人想要摸黑来搜索。但谢南常估摸着一楼的荆棘应该能缠住不少灵捕。
果不其然,在那阴暗的房间里,只有两道漆黑的人影各占据了房间的一头,埋头翻找着东西。
见是谢南常他们,俩人并不过多理会,继续手中的动作,摆出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态。
谢南常轻轻将门隐上,避开对方,来到房间中央。那里摆着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放有一本日历。
他将日历拿起来翻看,借着那点微微的月光,发现九月九日的上方被用笔画上一个圈。
特意将日期圈画出来,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他继续往前翻了翻,七月六日也被圈出来,还在旁边批注上两个字:宴会。
这是否意味着尤琳卡和尤格斯都参加过两个月前的那场宴会?
谢南常还在摆弄着那本日历,蒋厉已经悄悄地挪到他身边,扯了扯谢南常的衣角。见谢南常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蒋厉又指了指床的方向。
谢南常刚要抬眼去看,突然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把蒋厉猛然摁到茶几底下,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一段短短的时间,却又显得那样漫长。蒋厉浑身颤栗起来,除了自己不断冲击鼓膜的剧烈心跳声,什么动静也没能听见。
连另外两名灵捕都没了声音,各自呼吸声虚无缥缈,好似这个房间并无活人的存在。
在他们钻入躲藏点的下一秒,正好有一个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停在了房外。
“咦?尤琳卡的房门怎么开了?难道是进了贼?”仿佛是某人用气声说话一般,给人一种贴着耳朵的错觉,距离极其近。
阴森森的寒气扑上谢南常整个后颈,也许是因为地面冰凉,低温的空气蔓延上身。
房间的色调深沉,甚至严严实实地拉上了窗帘,几乎没有半点月光露出来,快要伸手不见五指。
谢南常的视野昏暗一片,物体轮廓模糊在阴影当中。
当一方感官近乎失去作用,其他感官都会被开发到极致。例如现在,谢南常集中注意力去倾听周围,可除了刚开始的说话声,竟不再有半分动静,甚至连开门声也没有。
那东西哪里去了?
谢南常的视线慢慢下移,瞧见不远处的地面,那里有一小块位置渐渐变了颜色,像是有什么驱散了这一小片的黑暗,留下如水般的雾色。
厚重的窗帘映衬着深红色调,下摆突然小幅度地晃动起来。
谢南常定睛一看,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珠藏在了窗帘后面,虹膜几乎要占据整片眼白。显得那样诡异又僵硬,深深地镶嵌在一张青白的脸上。
是尤伦。
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