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庭言偏偏又说:“纪老师,别让我输。”
他这一句听在别人耳朵里或许没什么,但纪与对情绪的捕捉太过敏锐。
他听得出宋庭言这句话的份量,有一种直击心脏的强硬。
引得纪与空咽了一下喉。
从宋庭言的办公室出来,何律见纪与还是一脸严肃,忍不住问:“纪老师,在想什么?”
“纪老师没想什么,纪老师只是没信心。”纪与摸着墙往外走。
何律跟上,托住他的小臂,“你还会自我怀疑?”
纪与噎了一下,偏头向他,“这不瞎了么,残疾人,总是要自卑点的。”
何律:“……”
纪与就这样一个人,皮得能把自己的残疾挂嘴上调侃。
你永远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所以何律一直认为纪与是能很快和自己和解,走出阴霾的人。
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至今都还被焦虑症折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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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律还要去见下一个客户,没法送纪与,便在软件上给他叫了车。
他不放心纪与一个人,想陪着等到车来。
结果左等右等,司机还在三公里开外的地方。
纪与催人走,“你可赶紧的吧,上个车我自己还是行的,丢不了。”
何律跟人约的时间快到了,必须先走。
“上车给我发条消息。”
“成。”
纪与没等来车,等来了宋庭言。
“纪老师。”
纪与转了半身——转错了方向,人在左后,他往右转,茫然地喊出一声:“宋总?”
宋庭言:“……”
他自然走向纪与的右手,“还没走?”
纪与笑笑,“等车呢。”
说完,无奈压下眉尾,“可能你们uniy产业园太大,司机到现在没找着三期a座。”
宋庭言:“那我送你。”
纪与捏着盲杖,“不用不用,司机应该快到了。”
随着他的话音,传来车辆驶入的声响,就停在他们面前。
纪与:“你看,我的车到了。”
宋庭言挑着眉,拉开车门,“那上车吧。”
纪与收起盲杖,非常自觉地伸手抵住车顶边框,而后惊着把手收了回来——宋庭言正绅士地帮他挡着,怕他撞脑袋。
“宋总真贴心啊。”他讪讪道。
车门关上,纪与呼出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