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挺持久,纪与都昏昏欲睡了,他们还没完。
纪与翻了个身,月光从千疮百孔的百叶窗帘后透进来,零碎地落在床边。
纪与伸手,月光淌在掌心,像一只抽象的蝴蝶。
纪与想起宋庭言了。
种树的虽然脾气差,但人还挺不错的。
长得……长得也挺好看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纪与自己在床上想得直乐,种树的要是听到他这么夸他,估计脸会拉到地上去吧。
他得哄一年。
从他22岁哄到他23岁,不知道能不能哄好。
纪与脑子天马行空了一会儿。
从该给种树的配什么样的妹子,到那颗被嚯嚯的月季有没有开花。
后来想爬起来查查蝴蝶能活多久。
模模糊糊快要睡着,猛然一个惊醒——等等!他下午是不是被种树的绕进去了?
到最后完全忘了问为什么说他调的香不好闻!
纪与蒙着头,气得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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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高温过后,刮了场台风。
纪与躺在招待所的床上,感觉地动山摇。
狂风有种要把薄薄一片的招待所整个连根拔起的架势。
风骤雨斜,关不紧的窗“咣当咣当”作响。
下午一点,外面天暗得像晚上七八点。
纪与看着玻璃上的雨柱,有种自己在高速上的错觉,车速得是一百八十迈,才能感受这样倾斜的又夸张的雨。
看雨看得昏昏欲睡间,纪与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不想接,又觉得电销也挺卖力,台风天还不忘做业绩,所以接了。
总结而言就是——他闲出屁,连电销都想逗。
“喂?”电话接起,对面却不出声。
纪与挑挑眉,单手枕在脑后,“是借贷还是信用卡分期?”
“……”
“地铁沿街商铺招租?”
“……”
“都不是啊……”纪与啧了两下嘴,“那是我家老头被绑架了?”
对面忍无可忍,“是我。”
“哦,是你。”纪与很配合,配合完了问,“您哪位?难不成是我高中同学,最近想起了和我一起的那些青葱岁月,甚是怀念,要我v你50?”
对面想挂电话了。
“行啦,”纪与吸吸鼻子,“你话都没我多,当不了电销也当不了骗子,趁早转行吧。”
说着要挂,听对面咬牙切齿传来一句,“种树的。”
“种什么……”纪与从床上弹坐起来,有点难以置信,“种、种树的?”
对面像是憋了口气,半晌才“嗯。”
“你怎么有我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