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腊月二十一,中书省那处,姚修已封了印,除非赵邺那处有事召见,他也不用出府,因而一整日都在房内。
他几日没去陈玉那里,说到底还是有些动怒。
这会儿陈玉却主动派了自己贴身丫鬟来请他,想来她无论如何,总归还是要将面上圆过去。
纵然夫妻貌合神离,也不能叫这话胡乱传出去。
他若不应,夫妻情分怕是就要止步于此。
总不能才成亲几月便和离罢?他看她的态度,也并不像是有这种想法。
大概不想同他过于亲近。
姚修不得不承认,其实不论他喜不喜爱她的性子,在床笫间,他却极为欢喜得意的。
那小娘子或羞、或媚,偶尔动了情说着胡话讨饶,都比她平日里这模样生动许多。
他一直想着,或许时日久了,两人总能慢慢培养出感情来。
论起来,自是不能完全怨她,他毕竟比她年长那么多。
若他成亲早一些,如今当了祖父也不是没可能。
姚修搁下狼毫,目光不觉落在那一方青瓷笔洗上,笔洗釉色光滑如玉,里头盛着清水,方才他换的,还未曾用过。
他略迟疑了瞬,还是将笔洗端至身前,低头望去。
水波晃荡几下,水面很快恢复平静,映出男人的面容。
姚修一时看得有些怔忡。
他年岁不小了,水中人额间确能见着几道细纹,不过目光尚清亮,不至于那般老迈。
他忽而自嘲地笑了笑,将笔洗挪开。
他何时在意这些?
又让院内洒扫的小厮回石青:“大人讲他晚些时候过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