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应该还有别的朋友,也像您和松田警官一样在做非常危险的工作?请您将它们转赠给您的朋友,就说是您的心意好了。”
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窜上脊背。
萩原研二一阵怔忪,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走在黑夜里”。
“非常危险的工作。”
还有刚好是5人份的御守。
——她是在说诸伏和降谷?
她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的这两位同期会有暴露的危险吗?
通向庭院的障子门敞开着,一阵大风卷着早樱的花瓣落在榻榻米上,枝叶沙沙作响。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那片花瓣。
——现在天气还有点冷,就算是早开的品种,这里的樱花也盛开得未免早过头了……榻榻米包边上的花纹,好像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样式……
他本能地攫取着周围的所有信息,一股脑收拢在脑海中。
在此之前,他和对方一共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在四年前,一次在五天前——中间这四年时间,对于他而言其实就像是只隔了半年多,所以他对当时的记忆还很清晰。
前两次,对方给他的印象都比较偏向“财团的二三代掌权人”,在富足的环境下长大,接受真正的精英教育,因而在同龄人还是清澈大学生的年纪便显现出了从容果决的气魄——如果排除掉那些违和感强烈的因素,这确实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合理的推断。
然而今天,仅仅只是第三次见,她却向自己展现出了全然不同的另一面。
她换上了一身白底金纹的水干,那些浅金色的花纹仿佛某种神秘的符咒,又仿佛流淌着微弱的光芒。
水干胸前没有菊缀,下摆覆在同样雪白的袴外面——这是旧时代女性神官特有的穿法。
一只脸上有着奇怪纹样的栗色狐狸蹲坐在她身边,看起来安静乖巧,眼神似乎格外富有灵性,就算这只小东西突然开口说人话他都不会太惊讶。
隔着另一扇通向房屋内部的襖障,一侧并排跪坐着两个人,除了方才为他引路、自称姓“加州”的少年之外,还有一名比伊达航更加高大的长发男人,和她一样穿着白色系的神官服,气质端庄肃穆。
神官服……与这幢现代和风的房子本该是格格不入的。然而这里的一切仿佛都笼罩着圣洁的气息,犹如被神明庇护在了俗世之外。
他对上了女人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对方含笑看着他,温柔又从容不迫。
……啊。是啊,银色的确很像月亮的颜色。
他想起大学时热爱摄影的某位朋友,对方曾经在晴朗的满月夜拍摄过月亮的延时摄影,的确是美丽、明亮、冰冷的银白。
他仿佛被磅礴而寂静的无边月光淹没了。
“请放心,不管在做什么工作都是个人隐私,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绝对不会侵犯隐私权的哦。”
恍惚中听见了这样的话,隔着水,朦朦胧胧的。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眨眼之间,又或许足够一杯热茶转凉,他终于从那片月光中浮出水面,艰难地问道,“……您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