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端午就把蒲菜切好了。
正待把穗子上的菰米捋下来,忽听得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头,见是李愿娘回来,他有些意外。
“阿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自打平阳公主化名李愿娘,住在这通济坊里以后,就没这么早回来过。今日这是?
“今日暴雨,城中多处矮墙倒塌。我怕家里出事,便提前回来了。”
李愿娘本来归心似箭,见家中并无异样,只是倒了两面墙,方缓缓放下一颗心。想到女儿,忙又问:“阿遥呢?”
“在马厩里。”
赵端午朝着马厩方向一指,犹豫着要不要把今日在芙蓉池的事说了。李愿娘却已经迈开步子,朝着马厩去了。
“阿遥?”
“阿娘?”
李星遥也有些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主家有事,便让我们回来了。正好府上的人要出城看被雨水淹了的田庄,我便乘着他们的驴车一并回来了。”
李愿娘随口扯了一个借口,掩去了她其实是快马加鞭,在坊门外下了马又走回来的。
想到接下来几日的安排,她又道:“主家发了话,接下来这三日,我都不用去城中。”
“真的?”
李星遥有些惊喜。
她虽不爱热闹,也习惯了家里总是只有她和赵端午两个。可李愿娘早出晚归,能在家中休息三日,她是乐见其成的。
赵家,又或者说李家,虽有五口人。可除了大郎,即她的大兄赵临汾在外行军,已经几个月未曾归家外,余下李愿娘和赵光禄,都是忙碌的。
李愿娘在城中做活,来来回回,极是不易。大多数时候,她起来时,李愿娘已经走了。而她睡下时,李愿娘还没回来。
而赵光禄,这些时日虽未在外行军,到底也是行伍出身。若朝廷征调,照样要跟着主将外出打仗。
是以家中只有她和赵端午,“无所事事”。
“对了,阿娘,家中塌了两堵墙。”
想着李愿娘先来了马厩,而马厩在屋子最外头,许是还不知里头两面墙都倒了,便说了一句。
李愿娘点头,“你阿兄方才已经同我说了,不碍事的,待你阿耶回来,重新砌一砌便是。我先去外头借点糜子,那点蒲菜,哪里够。”
说罢,便准备往外头去。
还没抬脚,赵光禄的大嗓门从外头传来:“阿遥,端午,我给你们带了胡饼。”
“这老粗。”
李愿娘摇头。
赵光禄却大步流星踏过来,而后将热呼呼的胡饼,塞到了女儿手中。
“你一个,你阿娘一个,趁着还是热的,赶紧吃。”
他又往李愿娘手中塞了一个。
“阿耶。”
李星遥却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