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被赵光禄割芦苇时连带着在空中摇晃的菰,终于忍不住,出了声:“阿耶,菰的根是什么味道?”
前头的话说出来了,后头的就容易了。
“昨日阿兄煮了蒲菜,蒲菜长在水里,菰也长在水里。可为何,没人吃菰的根?”
“因为不好吃啊。”
赵光禄手上动作不见停,他还顺手扯了一株菰,在李星遥面前晃了晃。
李星遥有些失望。
那是株抽穗的菰,不是她想要的。
“阿耶拔的,是抽穗的菰。菰抽穗,结出菰米。若它不抽穗,会不会和蒲草一样,在下面结出嫩芯?”
“菰不抽穗……”
赵光禄站在水里,往四处看了看。恰好手边就有一株没抽穗的菰,他便顺手扯了出来。
李星遥叹气。
依然不是她想要的。
赵光禄道:“菰生病了,就不抽穗了。”
理虽然是这个理,只是……
李星遥盯着茂密的菰丛出了神。
良久,看向赵光禄,道:“阿耶,我帮你把芦苇抱上来吧。”
“别!”
赵光禄急了,“你坐在那里,千万别动。阿耶知道你的心意,可几捆芦苇而已,小意思,阿耶抱得动。”
“我……”
李星遥也急了,她本来是想测试下,是否自己靠近菰丛,才能拿到染病的菰。可赵光禄不松口,她不好擅动,便道:“那阿耶把牛车推近些,这样就不用来回跑了。”
说完,似是怕赵光禄不同意,又指着躲进云层的太阳,道:“现在没有太阳。”
“那……好吧。”
赵光禄本来还是不愿,可触及她期盼的目光,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他大步迈出沼泽,快步走到牛车旁,叮嘱了一句“阿遥,坐稳了”,而后推起牛车,放在了岸边。
又将刚才捆好的芦苇放到了车上。
李星遥坐在车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
她好像看到了染病的菰。
在赵光禄刚刚割好的芦苇后面。
那菰不抽穗,样子与方才赵光禄拔给她的,不抽穗的那株,不太一样。
心中莫名有个声音,告诉她,就是的。
她扶着刚刚放在牛车上的芦苇捆,身子微微往前探,“阿耶,那几株,也是菰吗?”
“哪里?”
赵光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芦苇后面,还藏着几株菰。
不,确切的说,不是几株,而是一大片。
“奇怪。”
他有些奇怪,此处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菰。
方才他一直在这里割芦苇,并未见着这片菰。况且这些菰,怎的全部没有结菰米?
病了?
可,不应该啊。
昨日端午才割了菰米穗子回去。若说菰病了,单株几株不抽穗不结菰米,倒也正常。可眼前这些菰,分明像……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