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仆射可没说,没有水硙,便不能参加比赛。”
济度尼寺的硙户没忍住出了声。
虽然只与胜业寺持平,可第一名被别人拿了去,他们正幸灾乐祸。
胜业寺的硙户道:“纵然他们能参赛,可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在他们带的东西上做手脚?”
“你这话说的。”
济度尼寺的硙户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讽道:“你们没赢,就是不公平,就是别家暗地里做了手脚。非得你们赢是吧?你们怎么这么输不起?”
“你!”
胜业寺众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虽然事实的确是他们输不起,可有的话,说出来和没说出来,是两回事。面子上过不去,当即闹着,要检查李星遥和赵端午身上有没有带东西,还要检查那榨油机有没有猫腻。
赵端午快要气死了。
他本来就和胜业寺有梁子,知道这群人向来霸道,此时输了比赛,里里外外都挂不住,必会想法设法找补回来。便冷笑,高声道:“愿赌服输,莫非,你们出家人,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胡言乱语,你胆敢对佛祖不敬!”
胜业寺的人开始了颠倒黑白。
萧义明抓耳挠腮,实在着急。一方面恨这胜业寺的人蛮横不讲理,另一方面,又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头。
不出头吧,心里头有气。
出头吧,又怕暴露身份。
正为难着,王蔷开了口:“我们可以作证,他们没有做任何手脚!”
随着她话音落下,黄三郎扬声道:“对,李小郎君和李小娘子不是那种人,他们规规矩矩的,我们都看着的!”
“是啊,输了就是输了,这般找理由,菩萨看了都摇头。”
胜业寺的人面上实在挂不住了。
可他们霸道惯了,明白若是不把“做手脚”一说坐实,只怕回去之后,住持那头,无法交代。便咬牙切齿,道:“你们说他们没做手脚,我们怎知,你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若是问心无愧,敢不敢,再和我们比一场?”
“有何不敢?”
赵端午挽起了袖子。话音落,又觉得自己好像嘴快了,便看向李星遥。
李星遥点头。
虽然内心并不想再比,可一则,赵端午开了口,二则,胜业寺摆明了并未心服口服,既然不心服口服,便会找各种理由,来证明他们方才动了手脚。那么,便再比一次吧。
这一次,“我要与你们,站在一处。”
站在一处,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赢,也赢得正大光明。
因加赛是临时决定的,一方是在长安城里名气极大的胜业寺,另一方,是两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转的小孩子,众人都有些兴奋。
济度尼寺的硙户故意在人前走了一遭,停在了李星遥背后。
一声锣响。
又三声锣响。
两方皆不甘落后,各自忙碌了起来。萧义明虽心中有数,可冷眼瞧着,胜业寺的人好像疯了一样,拼着一口气,手上不见停,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这股担忧在赵端午抡起撞锤,砸向木楔子,原该第二次加速,他手上动作却明显慢了下来时,达到了顶峰。
“二郎。”
他急急唤赵端午。
李星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赵端午的手,好似有些抬不起来,他面色,也隐隐有些发白。仔细看,他的牙关,竟是紧咬的。而他额头,竟密密麻麻布着一层汗。
“阿兄。”
她忙上前,然后听到——
“我胳膊好像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