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
李星遥还有话要说。
王蔷却笑了笑,说:“阿遥妹妹,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你忘了,我是你的干姐姐,干姐姐帮干妹妹,不是应该的吗?你以为,我生性好打抱不平,可我打抱不平,也看眼缘。不合我眼缘的,我才不会出手。
“那,我再给你做些吃食吧,你带着,路上吃。”
李星遥被她的话逗乐了,她起身,去菜地里拔萝卜。
王蔷也不跟她客气。
吃食做好了,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王蔷带着丸子,站在院子门口道别。
她说:“阿遥妹妹,再见了。”
又对着一旁好似一心只想吃东西实则心不在焉眼睛还往门口偷瞟的赵端午道:“赵家二郎,你也再见。”
赵端午别过了头。
很快,又别回来了。
“赶紧走吧,再不走,小心坊门又关了,巡街使把你抓……”
罢了,说点好的吧。
“那什么,一路平安,早日救出你阿耶。”
“借你吉言。”
王蔷笑了,难得没与他斗嘴。
她转过身,将身上包袱往上提了提,深吸一口气,直朝着坊门而去。
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声道:“我叫王蔷,蔷薇的蔷。我阿耶说,想让我像蔷薇一样美好,惹人怜爱。可谁说,蔷薇只能惹人怜爱?我今年十四岁,是头一回来长安。阿遥妹妹,记好了,我会回来找你的,一定会回来找你。”
“好。”
李星遥应下了,她好用力的招手。
王蔷对着她,也招手。
“再见!”
她说。
再见。
李星遥也说。
再见,她与王蔷,一定会再见。
王蔷的离开,宛如一颗石子投入水面,涟漪散开后,一切归于平静。通济坊外,因胜业寺之事引起的风浪也逐渐平息。
长安城各大佛寺,皆让人拿出了最好的木头,热火朝天的做起了榨油机。
赵端午是个闲不住的,每日里,去外头打听了,便回来把最新的消息说与李星遥听。
这日,李星遥坐在门口槐树下,用树枝子写写画画着什么。
赵端午又刚从外头凑热闹回来,见她入了神,一跟头栽过来,开口便是:“阿遥,你又想出什么新点子了?”
说着新点子,他往地上看去。
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类似曲辕犁或者榨油机的东西,哪知道,那地上画着的却是,五只鸟。
“你画五只鸟干什么?”
他问李星遥。
李星遥画画的动作一顿,叹气,“阿兄,这是驴,这是马,这是牛。”
她明明画了两头驴,两匹马,一头牛,哪里是五只鸟。
“那你画驴,马,牛干什么?”
赵端午瞬间改口,他还弯腰凑近了些。看了一会儿,摸着下巴,恍然,“你该不会,想把这些畜牲买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