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声好似响在耳边,扰的人睡不着。
李星遥睁开了眼。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她回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一幕。
两个月前,长安城暴雨如注。那日,她在屋中席上坐着,忽然间,墙塌了。赵端午吓了一跳,她也吓了一跳。
之后,又一堵墙塌了。
今夜,雨势同那日一样,盛极。不,今夜的雨,好像比那日的雨更大,更急。
也不知,家里的墙能不成支撑的住?
翻了一个身,想到赵光禄将所有的墙都加固了,心中稍安。正准备再翻一个身,蓦地,恍似听到,院子里有声音。
心中一凛,又听得,赵端午说话的声音。
忙起身点了一盏油灯。
推开门,便见赵端午犹如落汤鸡一样,浑身湿透站在檐下。他怀里抱着的,睡得小猪崽一样香甜的,正是灵鹊。
“阿兄,怎么了?”
她问赵端午,又欲接过灵鹊。
赵端午道:“墙塌了。”
又说:“黎家的墙塌了。”
说到“塌了”,心中实在气苦。
他怎么这么倒霉呢?不就是想,将灵鹊转移到别的地方,防止他乱说话吗?可,才去黎家一日,黎家的墙,就塌了。
那墙,是跟他有仇吗?
还好他反应快,也跑得快。怕一面墙塌,更多的墙会塌,他便将灵鹊抱着,回了自家。
“黎家的墙塌了?”
李星遥眼皮子一跳,本就担忧的心,更担忧了。
正想说话,屋里头,李愿娘也起了身。待问明缘由,将灵鹊抱起,又招呼他们二人:“阿遥,你来我屋里,二郎速去换件干衣裳,换完,也过来。今夜雨大,黎家的墙塌了,我这心里,不踏实的很,得把你们都放在眼皮子底下。阿遥一会跟我睡,二郎铺张席,睡我床边。”
“阿娘。”
赵端午下意识想拒绝。
李愿娘却神色严肃地对着他摇了摇头,他犹豫了一下,便没多言。
是夜,雨声更大。
李星遥本来睡不着,可,或许是前半夜折腾了一遭,她困了,又或许是,有李愿娘在身侧,她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倒也睡了过去。
一觉至天明。
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可推门,便见檐下极深极深的积水。
赵端午已经早早爬了起来,正清理着院子里的积水。
“还好阿耶挖了引水渠,不然昨夜,咱们家的屋子怕是要被淹了。”
一边清理,另一边他不忘庆幸。
李星遥也有些后怕,拿过箕帚,也跟着一道清理。
本想多问几句关于黎家屋舍的情景,屋里头,灵鹊却醒了,一声声唤着:“阿兄。”
赵端午隔着窗户回他:“别喊了,干活呢。”
“阿兄,我们怎么在这里?”
灵鹊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又出现在了这里?
问了一句,赵端午笑了,很是无奈。
“你梦游,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