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小郎君没有回应。
他垂下了眼睑,一张脸瞧着,比刚才还要煞白了。
似是没将那治伤的话听在耳里,又似是,听到了,却觉得,没必要。他转身,牵起驴,一言不发便欲离开。
李星遥怔了一下。
忙出声:“你的伤……”
“与你无关。”
小郎君却丢下四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一手牵着驴,另一只手,滴答滴答往地下滴着血。可他却恍若未闻,只是一个劲往前走。
“你在流血啊!”
灵鹊急了,小家伙不明白,怎么还有人受伤了却不肯治呢?
“小郎君!”
赵端午脑袋有点疼,他抓一把自己头发,便欲上前,将人堵住。哪知道……
“砰!”
小郎君身子晃了两下,整个人径直倒在了地上。
“这……这这这……”
赵端午傻眼。
闭闭眼又睁开,嘟囔一句“叫你犟”,他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因人已经昏迷不醒,那流着血的胳膊瞧着,越发骇人,几人便连忙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馆。
至医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赵端午看着郎中露了面,方松了一口气。回头见妹妹愁眉苦脸,一脸天塌了的样子,忙出言,安抚道:“阿遥,你莫担心。左右有郎中在,能对症下药。”
“就是啊,阿姊,你不要担心。”
灵鹊也出了声,还信誓旦旦道:“要是这个郎中看不好,我再给他找几个郎中,保证将……”
话未说完便被赵端午打断了。
“阿遥你还记得那骗你的人的模样吗?”
赵端午问了一句,牙齿也咬得咯吱咯吱响。他只恨,今日出来的晚了。若是他早出来,兴许便不会出这桩事了。
那偷驴贼不要脸,偷了驴,当场销赃,阿遥天真,上了他的当。等他找到对方,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以泄今日之气。
“阿兄。”
李星遥却越发愧疚了。她道:“这事,与我也有关系。我不应该贪便宜,与人私下里买驴。”
“这怎么能怪你呢?”
赵端午摇头,一脸阿遥你是无辜的,这事千错万错都是那偷驴贼的错的表情。
“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多留个心眼就是。骗子防不胜防,你也是苦主。喽,你损失了三贯钱呢。”
最后几个字,他是刻意加重了的。
李星遥听在耳里,虽知道他有意活跃气氛,想让她不要多想。可,不多想,她实在做不到。
今日损失的,不止三贯。
看伤,买药,这钱,该花。毕竟她也算半个罪魁祸首。可,若是小郎君就此醒来,没有后遗症,也就罢了。
若有后遗症,只怕,要花的钱更多了。
心中实在郁闷,一时有些后悔。今日出门前,应该看黄历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初就该听赵端午的,等一等,等他忙完了砌墙的事,再一道去买驴。
“对了,阿兄,你们怎会来此?”
想到今日出门前,赵端午和灵鹊明明往曲池坊去了,此刻人却出现在了这里。她颇觉狐疑,便问了一句。
赵端午道:“本来是要去挖土的,可走到半路,还是放心不下你,就往城北来了。”
“是啊,阿姊,我和阿兄,瞎猫逮着死耗子。看到驴发疯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