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王蔷说,自己是王雄诞的女儿。王雄诞,他知道,是江淮义军里头的。如今江淮义军的头杜伏威还被扣着呢,王蔷……
心中也拿不准萧瑀会如何处置,他尽量放轻松,道:“这朝廷的事,我们也不懂。打不打仗的,我们也决定不了。萧仆射刚才帮了我们,依我之见,他不会对王蔷做什么。”
“但愿如此吧。”
李星遥盯着门外,心里却想着,今日本说好了,王蔷若找不到人,就申时三刻,与她在萧家门口见。
可彼时,她没看到人,还以为,王蔷找到了人。可瞧着如今架势,却有些拿不准了。
正胡思乱想着,萧瑀过来了。
见他身后并无王蔷身影,李星遥忙问:“萧仆射,敢问王小娘子,她……”
“她无碍。”
萧瑀不动声色丢下三个字,又奇道:“你们怎会认识?”
李星遥便把王蔷帮了他们之事说了。
萧瑀听罢,道:“这小娘子倒是义薄云天,胆色惊人。你们放心,她好得很。只是,江淮之事,毕竟是大事,我不敢擅作主张,已派人禀明圣人。若事情当真,王小娘子,自然无虞。”
李星遥应声,称谢。
知道再多的,萧瑀也不可能同她说了,她也不追问,只道:“胜业寺此次,会被治何罪?”
“自然是偷盗之罪,杀人未遂之罪,以及暗杀朝廷官员之罪。”
萧瑀一口气说了三个罪,又说:“一会不必慌张,张明府问什么,你们答什么便是。此事,我必还你们一个公道。”
“那便谢过萧仆射大恩了。”
赵端午忙垂首称谢。
萧瑀越看他越眼熟,沉吟了片刻,问:“我之前,见过你吗?”
“没有。”
赵端午连忙摆手。顺便,还挤出了一个“丑陋”的微笑。
萧瑀别开了眼,道:“今日只是过堂。胜业寺毕竟身份特殊,明日,我会上朝,请圣人裁决。一会张明府问完,你们就能回去了。”
说到回去,又恐他兄妹两个担忧,便又好心多说了一句:“我知你们担心,回去的晚,进不了坊门。这坊正,不就在这吗?文牒我就不开了,一会你们跟着他一道回去。”
李星遥自是又跟着赵端午道了一回谢。
按萧瑀说的,过完堂,把该说的都说了,那坊正果然带着他们一道回去了。
许是因为今日破了一个大案,在当朝仆射面前出尽了风头,坊正高兴极了,他一边让人架着牛车往通济坊去,一边还有心思说些玩笑话。
赵端午配合的笑笑。
李星遥不明就里,也不知,其实此人便是自家阿娘早已安排好的人。见对方笑,她也跟着笑。
回了家中,略做收拾,她还是忧心李愿娘。
赵端午道:“阿娘定是被主家留下了,来不及回来递话。那主家是体面人,必不会对阿娘怎样,你放心,快点睡吧。今夜,我在外头守着。”
说完,便去庖厨提了刀,又一头扎进了马厩里。
李星遥睡不着,却拗不过他,只得进了屋子里。在床上辗转来辗转去,好不容易才睡着。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阿娘?阿娘呢?”
她先瞥见赵端午在,又下意识寻找李愿娘的身影。
李愿娘在外头应声:“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阿娘回来了?”
她惊讶极了,又说:“昨晚,阿娘可是留在了主家?”
“主家昨晚有事,我们便耽搁了些。因坊门已关,路途遥远,主家便让我们留宿家中。知道你们担心,这不,今早坊门一开,我就回来了。”
李愿娘坦然自若。
可只有赵端午知,昨夜她做了什么。
看一眼自家阿娘,赵端午满眼敬佩,隐晦道:“真是辛苦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