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发哭笑不得。
见萧瑀面色比先前好了许多,知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方放心问:“五百贯?”
“你是如何猜到的?”
萧瑀承认了,他还拿出了一张纸。
“萧仆射身居高位,却风光霁月,我以为如此,各家佛寺,自然也以为如此。”
李星遥再次戴高帽。
其实,她是胡乱猜的。
萧瑀最喜欢听这话,笑了一下,说:“来看看。”
他将那张纸摊开了。
“济度尼寺,褒义寺,法界尼寺,庄严寺……共三十家佛寺,提出愿买下榨油机。其中济度尼寺愿出五倍价格,买断榨油机,可我拒绝了。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不患寡而患不均,我所思,是家中生计,是银钱。萧仆射所思,是百花齐放,是公平。我着眼于一家,萧仆射着眼于全长安,我怎会怪萧仆射?再者,三十家佛寺,加起来,给的,比五倍多多了,我还要谢萧仆射帮我多赚了钱呢。”
李星遥不急不慢,将在心里转了一圈的话说了出来。
五百贯,本就在她意料之外。如今萧瑀牵线,助她拿下了三十家佛寺,三十家,便是一万五千贯。
她瞬间觉得自己富裕的不得了。
萧瑀道:“若你无异议,明日我便叫上各家佛寺,于万年县廨立下字据。到时候契约既成,便不能反悔了。”
“一切都听凭萧仆射安排。”
她忙应下。
萧瑀便摸着胡子不住点头,又把胜业寺的下场说了一遍。之后,她主动告辞,萧瑀见她走了,也出了屋子。
本想去书房写写字,看看画,眼角余光却又瞥见,那不省心的四郎。
便唤:“站住。”
萧义明抖了一下,站直身子,舔着脸笑,“阿耶?真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这几日,去哪了?怎的成天见不到你人影?”
“我……我啊。”
萧义明挠头,“我也没干什么,就……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你……没与那柴家二郎出去瞎混吗?”
萧瑀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就好似,随口一问。
萧义明的眼皮子却抖了一下,他同样漫不经心,“就是跟他出去玩了啊。阿耶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简直无赖。昨日,我与他去城外玩,他射覆没赢过我,竟然拉着我加赛,我被他折腾的,坊门快关了才回来。”
其实他去通济坊偷听了。
“他柴绍的儿子,能是个傻的?”
萧瑀放下了一颗心,是他多心了。
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那柴家二郎,最是个讲究的,怎会跑到,那荒无人烟的通济坊去。
他没把这桩小事放在心上,萧义明见状,要跳出来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地。
他找了个借口溜了,萧家门外不远处,李星遥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愿娘和赵端午,满脸惊喜。
“阿娘,阿兄,你们怎么来了?看病,这么快吗?”
“嗯嗯。”
赵端午点头,又说:“我本来就没事,只是最近,比较倒霉而已。”
怕妹妹不信,再次强调:“我真的没事,不信,你问阿娘。”
李星遥便看向李愿娘。
李愿娘道:“他的皮,可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