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午话音一顿,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它。可,阿嗔是谁?问他干什么,他又不知道阿嗔是谁。
“你能说话了?”
他问小郎君,眼中也写满了惊喜。
小郎君却不回应,只问:“阿嗔呢?”
阿嗔。
赵端午蹙眉,忽然福至心灵,他目光顺着小郎君的看去,果然看到,那平日里驴吃饱了喝足了躺下来休息的窝。
阿嗔就是那头驴。
“刚才阿姊带着阿花去曲池坊……”
灵鹊也反应过来了,他还颇为热心的解释了一句。然而,一个“了”字还没说完,小郎君抬腿就走。
“阿兄,他?
灵鹊傻眼了,想说,他好像还没好全,咱们要不要跟着他去。赵端午却气呼呼地收回视线,丢下一句:“别理他。”
“可是。”
灵鹊有些忧心忡忡。回想刚才所见,道:“我感觉,他的手,好像抬不起来了。
“什么?”
赵端午脸色随之一变。
*
却说曲池坊里,李星遥正聚精会神地寻找着合适的土。根据系统指示,烧砖宜选用中性或弱碱性的土。黄土高原北部的黄绵土,和河西走廊东部的灰钙土,最是适合烧砖。但此处,既不是黄土高原北部,也不是河西走廊。
虽能大致分辨出,眼前的土不是砂土和壤土,可,到底是什么土,她却是不知的。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土不能用。
便又扩大了寻找范围。
然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土。正郁闷着,忽听得,“嗷呜”一声。
回过头,便看到那头已经放完了风在一边歇息的驴,突然撒起蹄子朝着某处奔去。
“阿花!”
她忙唤驴。
可惜驴不为所动。
心中着急,她忙追着驴而去。可驴,又突然停下了。她怔了一下,往前看去,才发现,原来是那位小郎君来了。
“你……你好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小郎君走动的双腿,她心中顿时有漫天喜意涌上来。
柳暗花明,尘埃落定,人好了,能走了,她的小金库,能保住了!
正琢磨着小郎君的来意,却见对方停在驴前,再不肯往前。心中一动,她几乎可以笃定,对方是为了驴来的。
知他性情,怕他以为,自己对他的驴做了什么,忙开口解释了一句:“阿花在家中待不住,我便带它来放风。刚才,我是牵着它来的,并没有骑它。”
小郎君……小郎君没有做声。
他目光只是垂下,长长的眼睑遮住了他眼中的表情。只浑身流露出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与疏离。
李星遥有些不自在了。
她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从前,也没有与这般沉默的人说过话。
她既不是灵鹊,可以不管他人如何,只是自己叽叽喳喳自顾自说好多话。也不是赵端午,尴尬了就想方设法找补回去,让别人也尴尬。
怕再说下去,回应她的是更冗长的沉默,她转过了身,继续找起合适的土来。
正找着,却不妨——
“跟着阿嗔走。”
小郎君出了声。
随后,那头驴抬起了蹄子,往前走了两步。小郎君跟在后面,也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