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拿笸箩?
她有些不敢置信,驴能听得懂这么高级的人话吗?拿笸箩,驴……当真能做到?
不想相信但又忍不住往驴离开的方向看,略等了一会儿,驴回来了。
它嘴上,竟然真的叼着一个笸箩。
那笸箩是家中日常所用,她认得的。
“阿嗔……”
她欲言又止。
又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敢开了一句:“它可真聪明啊。”
阿嗔将笸箩放在了地上,小郎君理所应当捡起笸箩,便欲蹲在地上,将褐土揽进去。
李星遥忙示意他把笸箩递给自己。
可,他还是那么倔强。
不出声,也不给笸箩。
没办法,李星遥只得跟着蹲下,往笸箩里揽土。
秋天的风是轻轻的,带着微微的凉。半是黄半是绿的草在空中轻轻的摇晃,阿嗔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半躺在地上,一下一下,舔着自己的皮毛。
四下里一阵安静。
有喜鹊在二人身后停留。很快,又张开翅膀,飞走了。
“你……”
李星遥装了一会儿土,想起,他大病初愈。那位郎中说,要休养,少走动,便准备开口,让他去一旁歇着。
才开了口,又想起,总是小郎君小郎君的叫着,这么久了,还不知他的名字呢。
便主动问了一句:“不知小郎君叫什么名字?”
“王阿存。”
小郎君回说三个字,手上的动作不见停。
李星遥偏过了头。
她看着小郎君,心说,还以为,你不会回答呢。
“你是长安人吗?”
她没话找话。
这次,小郎君没有回答。
本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可过了很久很久,约莫是,阿嗔舔完皮毛在地上滚了两滚的功夫,又约莫是,鸟儿飞走了又飞回来的时长,他开了口:“我从晋阳来。”
晋阳?
李星遥努力搜寻这个地方,可是,却没有印象。
她还想再问,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冒昧。小郎君摆明了并不想说话,方才回她这么多,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不想强人所难,也怕自己自讨没趣,她噤了声。
因着二人通力协作,很快,满满一笸箩土就装满了。小郎君起了身,道:“先回去吧。”
李星遥点头。
土虽合适,但能不能烧制成功,还两说。这一笸箩土,先拿回去,回头再来挖点,当做试验品。
她也起了身。
小……王阿存端起那笸箩,轻唤:“阿嗔。”
阿嗔便一跃而起,小跑着过来了。
将笸箩放在驴身上,王阿存又作出离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