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出了心中所想。
赵端午没接话,好半天,才仰起头看向高高的苍穹,应了一声,“所以阿遥,大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一定会的。”
李星遥心中有股莫名的笃定。
那笃定越来越深,倒反让她忐忑难安的心平静下来了。
一旬过后。
战场上终于有消息传来了:平阳公主之子柴哲威没有失踪,淮阳王李道玄也没有战死!
原来,柴哲威用一出金蝉脱壳之计,骗得辅公祏放松警惕。前者趁后者得意之际反扑,拿下了整个江淮。江淮义军束手就擒,辅公祏引颈自刎。
从此江淮尽归唐土。
打下江淮的柴哲威急行军,与同样玩了金蝉脱壳之计的李道玄汇合,二人协力,烧了刘黑闼的粮草,并活捉了刘黑闼的弟弟。
战局瞬间扭转,长安城里,一片欢声笑语。
就连煤矿上和砖窑上,都热议着此事。
煮饭的王阿婶道:“前头还以为淮阳王死了,没想到,这是他们的计谋。咱们赢了,好啊,真是好啊!”
另一位正在洗菜的刘大娘接茬,道:“柴家大郎出现的那般及时,与淮阳王配合的那般精妙,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这一仗,的确打得好!”
“是好!这两位郎君,年少有为,不愧是在秦王殿下手底下长大的!”
陈三郎也没忍住接了话。
他脸上笑眯眯的,想到赵家大郎正是在淮阳王麾下,忙出言,道:“李小娘子,这次,你真的可以放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你大兄,马上就要回来了。”
李星遥笑着称谢。
心中那颗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
她同李愿娘,赵端午特意去上次的佛寺里还了愿,回来的路上,耳听着街头巷尾,百姓们的议论,她心情大好,回过头同李愿娘道:“阿娘,大兄回来的时候,我想亲自去城门口接他。”
“你大兄,怕是要到年前才会回来。倒是你阿耶,应该会先回来。”
李愿娘同样心情大好。回了一句,又说:“说起来,这日子过得也真是快。你阿耶他们走的时候,家里面还一穷二白的,如今,矿采起来了,窑,也烧起来了。等他们回来,我看啊,他们怕是要惊掉下巴了。”
“阿耶会惊掉下巴,但大兄,应该不会。”
李星遥笑笑,想到赵临汾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摇了摇头。
既说到窑,少不得就说到先前烧好送到平阳公主府的那批砖。
李星遥道:“那批砖送到平阳公主府,公主给了钱。那钱我已经分好了,阿兄,一会回去,我便给你。”
“给我?”
赵端午有些惊讶。
他正在驾驴车,闻言速度减慢,“为什么要给我?”
“本来就应该给你啊。”
李星遥失笑,又道:“你莫非忘了,这采煤,建砖窑,你都出了力?要不是有你帮忙,这一日日的,我可吃不消。”
“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啊。”
赵端午还是表示,没必要给自己钱。
李星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应该啊?其实上回同平阳公主说好四六分的时候,我便想同阿兄说这些话了,但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说。如今,一切步入正轨,咱们的砖窑也要开始赚钱了,所以,阿兄,该拿的,你就拿着吧。只是,因地是王小郎君给的,所以我给他留了三分,因此,咱们只能从剩下的三分里分了。”
“阿遥,你……”
赵端午还是不要,他想说,你也太客气了。才说了一个你字,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前方有熟人在自家门口徘徊。
那熟人,竟然是撂挑子不干了的刘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