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路的东西。”
李星遥如实回答,水泥,特指土水泥这东西,可比铁锅好做的多。只是各样东西的配比,她还无法准确掌握。
今岁长安城天气还算稳定,可拜去岁那几场暴雨所赐,她心中始终有阴影。又听人说,观天象和土地,今年初夏,可能有大暴雨,她便想早点把水泥做出来,省的到时候家中内涝。
赵端午知道她从不说没把握的话,既然说了要修家门前的路,那么这不还知到底是什么名字的东西便一定会成,便没有多问。
心中有事,他又试探着问:“萧大头今日遭了无妄之灾,阿遥你说,我该怎么谢他?”
“萧家阿兄性情爽利,尤爱吃喝,二兄不妨请他来家中吃一顿饭。”
“有道理,但,不知他能不能出的来。今日的事闹得这般大,若他阿耶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他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出不来了。”
哎!
赵端午还故意叹了一口气,又说:“裴寂不当好人,一大圈人都被牵连。那会萧大头还同我说,他见裴寂要把你带走,气得恨不得上前将裴寂从马上拽下来。我说他胆大包天,可能不想活了,他还朝我翻白眼呢。阿遥,你怎么……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也觉得,我说错了吗?”
赵端午心中突然有点慌。
他尽量无事人一般看着李星遥,眼里写满了“他就是莽撞,人家可是当朝仆射,他不要命了”的理所当然表情。
李星遥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点了点头,道:“二兄所言极是。”
“阿遥,你是不是有心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端午此时已经可以笃定,自家妹妹的确有事瞒着自己,怕那事当真和萧义明有关,他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李星遥再次沉默。
或许是觉得,就这么沉默,隐瞒下去不是个事,李星遥放下手中“泥巴”,仰起头,问:“阿兄,你和萧家阿兄相识多年,你可曾发现,他不对劲?”
啪嗒!
赵端午一颗心坠落地面,摔得稀碎。
果然有问题。
他就知道,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萧义明这个大笨蛋,怕是……泄露了端倪。
还是不死心,他问:“哪里不对劲?”
又说:“我就是觉得,他好像有钱的有点过分,有时候,莽撞的也有点过分。好比今天的事吧,那可是当朝仆射啊,他竟然说,把人拽下来,你说他是不是太莽撞?”
“萧家阿兄……”
李星遥顿了一下,回想起和萧义明相处时的种种,犹豫了。
“阿遥,你快说啊。莫非,萧义明不是他的真名,他那些钱,是坑蒙拐骗来的,他其实是个山匪,所以才莽撞不怕死?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问问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二兄!”
李星遥忙把人叫住,怕他当真不管不顾,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便叹了一口气,吐口:“萧义明就是萧家四郎。”
“他是萧家四郎啊。”
赵端午没听明白,萧义明本来就是萧家四郎,没人说,他不是萧家四郎啊。只是此萧非彼萧罢了。这一点,不是早就挑明的吗?
“萧义明,行四,人称一声萧四郎。”
“是啊。”
赵端午更狐疑了。
可,“不,二兄,我说的是,萧瑀的萧。”!
赵端午:!!!
他的嘴张成了鸭蛋,“萧瑀?萧……萧仆射?”
“嗯。”
李星遥点头。
赵端午好半天没有回应。
他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样,半天没有清醒过来,“萧仆射?萧仆射家的郎君?萧家四郎?萧义明?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