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又说:“义成公主好像又消失了。”
义成公主?
李星遥支起了耳朵。
孙郎君道:“回定襄了?”
“不是。”
张娘子笃定,“我走的时候,她还在五原,我到了定襄,没听说她回去。今早我送完马回来,照例去她的人面前回话,结果发现,她好像不在。你们想想,她要是回去了,她的人,不得跟着回去?她的人没回去,那便说明,她也没回去。没回去,却不见了,不会……是去贺兰山的铁矿了吧?”
“或许吧。”
李星遥回应。
义成公主若再次消失,不可能是回了定襄。上次她本欲偷偷离开五原,结果赵德言突然杀来,她不得不中途归来。之后王道生又来,好不容易五原平静下来了,她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再度溜走。
至于溜走是去做什么,不好说。
也许真如张娘子所说,是去了贺兰山的铁矿。又或许,是又一次偷偷去了梁国。此次梁师都突然兴兵,大概率便是她在背后出了力。
可梁国动了,其他地方呢?
一个梁师都,可拿不下大唐,最多隔靴搔痒,恶心大唐一把。
没几日,梁师都吃了败仗的消息再度传来。
大唐延州道行军总管段德操大败梁师都,追击两百里,俘虏梁国数百人,梁师都望风而逃,退回夏州。
而义成公主,又出现了。
这一次,她直奔着李星遥而来,点名,让李星遥留在五原,种完沙葱种牧草,其余人,分出十余人,给李星遥打下手。再其余人,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五原喂马,另一部分,去贺兰山放马。
至于去贺兰山放马的理由,与前头那回别无二致。
“说什么先前下了雨,贺兰山草木葱茏,正好让马去跑一跑。马强了,我们养马,才是养出结果了。我看啊,这是让我们回去,重操旧业。”
张娘子脑袋转得很快,说到“重操旧业”四个字时,还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重操旧业,即是冶铁打兵器。
李星遥压低了声音,道:“兵器打了,总得运出去。上回义成公主让张阿婶你送马回定襄,许是幌子,之后,就不一定了。”
“你的意思是,她会让我运兵器?”
张娘子捂着心口,有点害怕。“哎呀我的耶娘啊,送马回去,可把我累坏了。还让我送兵器,这背着颉利可汗,我现在心里就突突突的,害怕的很。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让我去,我也不能不去。”
“她既然选中了我们,一时半会便不会对我们怎样,张阿婶不必害怕。”
李星遥声音轻轻的,张阿婶看着她,点了点头。
“还请张阿婶帮忙留意。”
李星遥又说了一句,极是郑重的。
张娘子同样郑重点头,“放心吧,李小娘子,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余地。既来之则安之,是刀山,是火海,咱们也得趟一趟。包在我身上,你放心。”
李星遥便笑了。
之后,义成公主回了定襄,临走还撂下话,既然沙葱生长这么快。那么,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打发人,亲自来收割一茬沙葱。
李星遥没把这话当回事,知道她是在提醒,本分些,莫闹事,莫动不该动的心思。
忙完种沙葱的事,她又忙着对采来的几样牧草种子做硬化处理。除了红豆草和沙打旺外,她还采了苜蓿草的种子。
按照系统指引,她将种子泡在凉水里,又捞出来泡在温水里,如此反复操作半天后,又对种子进行了晾晒处理。
考虑到要种植的面积太大,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条播,她决定撒播。撒播前要清理土地上的杂草,弄完前期工作,她骑上马,前脚才把种子撒完,还没覆土,完全压平,五原就来了一个采沙葱的人。
那人,还是个熟人。
杨政道。
看到杨政道时,他正蹲在沙葱旁边,饶有兴致地揪沙葱。李星遥只看到他的背影,气了个半死。
“不能揪,沙葱的根要留着,你揪它,它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