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后的事,又颇觉头疼。
自己因为是土生土长长安人氏,在长安有固定居所,所以提前回来了。可张娘子他们,因是隋朝的百姓,现如今,还在县廨里等流程。流程结束,才能在长安进行合法营生。
她既然已经承诺了张娘子们,留他们在自家的矿上干活。那么,日后张娘子他们,便要融入进来。
在突厥的过往,是抹不掉的。她与张娘子等人的相熟,也是遮掩不住的。
雁过留声,她或许,应该对大伙说实话。
正琢磨着干脆趁这个机会提前说了吧,就说自己在回老家的路上被人掳走了,忽然,闻得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阿姊!”
她回过头。
便看到灵鹊从一匹小马上翻了下来。
小家伙已经如雨后的春笋一样,往上窜了一大截。他小跑着奔过来,眼睛红通通的,好似兔子一样。
“阿姊!呜呜呜呜呜,你总算回来了!”
小家伙扑到了李星遥怀里,抱着李星遥的胳膊,呜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李星遥连忙用手去擦他的眼泪。
“灵鹊。”
她唤小家伙。脑子里却冒出一句话:你是谁?
李承乾,李泰,李治,三个名字在脑海里一一划过,正待锁定,又一匹马奔过来了。
“阿遥!”
是长孙净识。
李星遥连忙朝她看去。不知为何,明明还是那个人,可此再见常开怀,与彼时第一次见常开怀,感觉又不一样。
她在心里想,原来长孙皇后是这样促狭又活泼的性子。
“阿遥回来了。”
胡思乱想间,长孙净识走近。她也翻身下了马,先是用手将灵鹊的衣领提起,把人拎开,而后,才摸了摸李星遥的头,“总算回来了。”
“常阿婶。”
李星遥忙开口唤,她知道,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常开怀也一定为她而担心。
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常开怀只是笑,“本来昨日听说你回来,便想来看一看,只是,想到你和你阿娘一年没见,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便硬生生按捺住了。方才,我和你黎阿叔去通济坊找你,没看到人,便猜到你在这里。”
“黎阿叔也来了?”
李星遥有些惊讶。
常开怀点头,“来了。”
又说,“不仅来了,还,去西市买了酒。说是,让你也尝一尝,看看,到底是长安的酒好,还是。”
说到此处,没说了。
李星遥苦笑不得,明白那句未完的话是,还是高昌的酒好。她看了急不可耐,很想跟她说话,但是因为自家阿娘还没说完,所以不好插嘴的灵鹊一眼,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先回去吧。”
“好耶!”
灵鹊喜笑颜开,还大方说:“阿姊,你骑我的马,我的马跑得快。”
“那你骑你阿姊的驴。”
长孙净识打趣了一句。
灵鹊还没来得及说话,阿花却嫌弃地出了一口气,还嫌弃的扭过了身。
“灵鹊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阿花有脾气了,我将它带过来,也得将它带回去,所以,我就骑阿花。”
李星遥连忙安抚阿花。
果然,她话音落,阿花又将头扭了回来,似乎还怕她反悔,又抬脚跑到了她身边。
三人再度上马上驴,行至曲池坊门口,又碰到了李愿娘。
李愿娘同样是骑着马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