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同李世民说呢?纵然李世民相信了,别人呢?别人会愿意接种吗?
刚才因发现疫苗的惊喜稍稍减淡,她很快冷静下来。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告诉李世民,便托长孙净识同李世民说了。
李世民这些日子忙得可谓是脚不沾地,之前他去李星遥屋外看过几次,但事多,说不到几句话就走。
洛阳城里混入了几股势力,几股势力都不怀好意。他又要忙着审问被抓到的人,又要防范可能已经被传播出去的天花,与此同时,还要处理定襄,长安寄来的密信,同时还要布局,筹谋。
知道房玄龄没事后,李星遥,灵鹊,都没有症状后,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长孙净识递话来,他忙往李星遥隔离屋子去。
站在屋外,李星遥听到他声音,先说:“黎阿叔,还是不要近前。虽说我现在没有症状,可,谨慎为上。”
李世民道:“但愿真是虚惊一场,若非如此,我带你来洛阳,此次罪过便大了。”
“黎阿叔。”
李星遥顾不得说别的,抓紧时间,直言:“天花的事,虽可能是虚惊一场,但,此前我听常阿婶说,的确有人带了天花病毒,想要恶意传播。天花等发现,便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能够提前预防,自是比事后再治疗要强。”
“阿遥,你有何想法,直说便是。”
李世民不知为何,想到了安乐川的火器,心中几乎可以笃定,李星遥又发现好东西了。好东西,是防治天花的。
“是不是,发现了防治天花的法子?”
“是。”
李星遥果断回答。
知道这周围都是自己人,行台府如铁桶一般,没有有二心的人,便放心大胆说了:“牛身上有一种病,叫牛痘,牛痘是牛得了天花引起的。在突厥和吐谷浑时,我观察过,挤奶的人几乎没有感染过天花。牛痘会让牛和人手上出现水疱,但,人只有轻微不适,很快就会愈合。如果将牛痘接种在人身上,那么,人便可以避免感染天花。”
“可这牛痘,又从哪里来?”
李世民并没有说不信。他回想这些年与突厥等游牧民族打过的交道。知己知彼,他对这些游牧民族,自是十分了解的。
中原人,一场天花,便是大灾。可草原上,好像的确很少听说,有人得天花。
一开始,他还在想,是草原人少,草原太宽广,可人口聚集如突厥王廷,也没听说,有人得过天花。
但牛痘从哪来呢?莫不是,从突厥的牛身上来?
“阿遥,我找几头突厥牛来?”
可,又如何确定,找来的突厥牛,是已经得过牛痘的牛?
“黎阿叔。”
李星遥正在找理由,她的确需要一头牛。其实什么牛都行,管它突厥牛还是大唐牛的,毕竟有系统,牛只是她获取痘浆的载体。
可前头她既然说了,牛痘能防治天花,是她在突厥观察来的,此时便只能顺着,说需要突厥来的牛。
可突厥牛,不好找,“不若,我亲自去一趟定襄?”
去定襄,便能正大光明说自己找到得了牛痘的牛,然后便能顺理成章,获取牛痘痘浆了。
“不用。”
李世民摆手,“行台府里就有现成的突厥牛。”
只是不能保证,是得过牛痘的牛。
“那,劳烦黎阿叔把那些牛全赶到我屋子前面来。”
李星遥大喜,反正她现在隔离的地方,是单独出来的。因为隔离,旁边也没有人住。有空地,正好能把牛找来,走一趟流程。
本以为提出了自己建议,李世民会同意。哪里想到,他一口回绝:“既然牛痘能防治天花,这牛痘,也是有风险的。你同我说,如何找合适的牛,如何获取痘浆,我手底下的郎中,自会分辨。”
李星遥还要再说。
“郎中毕竟更有经验,能治疗天花,自然更知道,如何采集痘浆。他从前,也是得过天花的。阿遥,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
李星遥无奈,没有商量的余地这话都已经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