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至,平阳公主有三个孩子,而阿娘,也正好有三个孩子。平阳公主府两位郎君一位娘子,自家也有两位郎君一位娘子。
阿娘说她不会骑马,可这次回来,她的马术那般精湛。
阿耶总是和霍国公同时间出征,大兄,也总是和柴家大郎差不多时间出征。
所以,是真的吧。
不然煤矿,铁矿怎么那么轻易就开采起来?不然曲池坊的地,怎么那么快就能落在自己名下?
还有……
从前胜业寺的倒台,裴寂的谪贬,都和自家有关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却独独瞒着自己?是因为自己吗?是和自己有关的吧?
心里头突然很乱。
李星遥垂下了眼睑。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只觉体内有股说不出的冲动,那冲动驱使着她,让她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逃。
她转身,朝着山门外快走起来。
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久,回过神来,到了一处空地。
四面吹来的风让她无处遁形。
她在原地清醒了好一会儿,又有些垂头丧气。
知道了,又如何?又该如何?
她该怎么办?
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有很多声音。一个说,知道了就知道了,你又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想问就去问吧。另一个说,不要去问,当做不知道,现在这样就很好,若揭穿了,再回不到现在。
还有声音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顺其自然,不问,就不说。问了,再说之后的事。
木然回到山门,找到马,天大地大,一时间,她竟然有点不敢回去。
慢悠悠地,慢悠悠地由着马带着她四处乱走。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黄昏的光给远处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她叹了口气,先回去吧。再不回去,家里人就该急了。
便加快了速度,回了通济坊。
李愿娘还以为她是从终南山回来的,见她神色疲惫,道:“终南山来回一趟,颇为不易。盛夏已经来了,日后要是想去,坊门一开便去。晚上坊门关门时间往后推了,等太阳落了再回来,也是来得及的。”
“好。”
李星遥应下。
她仍是心不在焉,李愿娘摸了摸她额头,见她并无生病迹象,又催她快些洗漱,早点上床。
她又应。
上了床,还是同前一晚一样,辗转难眠。
家里人不知她已经知道真相,赵端午忙于做坩埚炉和退火窑,有时候也要她从旁指点。忙起来,她就顾不得想这些事了。
坩埚炉需要搭配风箱,从开始建到烘干,少说也要半个月。退火窑是箱式窑,建起来相对容易,工期也比建坩埚炉短得多。
退火窑旁另设了一个火塘,加上烘干和测温,时间也往半个月去。
李星遥白天忙完曲池坊的事,回到通济坊,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回想李元吉的话。为了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她给自己找了个活。
做肥皂。
古法肥皂,做起来并不难。原本这一项不在她的主计划之内,可如今,她不得不将其提上日程。
碱已经有了,油脂,也不算难找。家中还有许多胡麻油,可胡麻油做出的肥皂太软,不容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