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双标的,要是他出去玩一天不接他妈常女士的电话,他回家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妈吵架。但是偏偏是越清欢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一直到十点,才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却一直没有人接电话,忍着性子去问程谙远,也如意料之中一样得到了越清欢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的回答。
天知道那一刻他是更想知道越清欢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还是有跟他们在一起。
要不是下午的时候怕她乐不思蜀打了个电话刷存在感,加上理智尚存,他差点就报警了。
但是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气焰也像是海面被戳破的泡沫一样,瞬间泯灭在水中。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个点应该问问,要不要吃夜宵比较合适。”
越清欢非常好说话,从善如流开口道:“那你要不要吃夜宵啊?”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大概是因为实在对越清欢提不起火气,又或者已经被气习惯了,言斯诚还是认命地答道:“要。”
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个报时钟。
十一点刚过十分钟不到。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画。
一天之内画完一幅油画或许还称得上励志电影,但是一天之内想让这副画晾干的话,基本上可以说是魔幻电影了。
还是那种豆瓣评分2。7的魔幻神剧。
“那你可不可以来接我呀。”
轻轻软软的尾音,一如平时一样的语气,好像三十六个未接来电都是刚刚看见的幻影而已。
“……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越清欢挂掉电话,给言斯诚发了定位,有些抱歉地向施愿鲤笑了一下:“请问这个内框可以卖给我吗。”
短期内油画是不可能干得了的,所以绷画布用的内框自然不能拆。
施愿鲤看都没有看这个框一眼,比起这个她显然对越清欢本身的画更感兴趣一点。
“刚刚介绍到一半,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十川画廊。”
十川画廊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画廊。
它的名头几乎大到可以说不止油画界,国内但凡跟美术沾点边的行业都不会没听过这个名字。
虽然建立至今仅仅不到二十年,却已经跻身于世界顶级的画廊行列,画廊在帝都、港城、巴黎、洛杉矶等等都有分行,挖掘过无数画家。
成交额累计超过6亿美金。
也是国内许多新锐画家的起价之路的开端。
越清欢总算想起施愿鲤的名字为什么耳熟。
十川画廊现在的掌门人就叫施齐,而他的女儿施愿鲤,因为眼光独到,如今的名声也不在施齐之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十川画廊下一任继承人。
“虽然不知道你画这副画是想送给谁,但是我还是非常真诚地想跟您买下这幅画。”施愿鲤笑着说道:“当然,如果你有其它的作品,也可以发给我。”
施愿鲤报了一个价格。
虽然不是漫天开价,但是对于越清欢一个非科班出身,甚至没有正儿八经系统学习过油画的人,也已经相当超过了,就是许多顶级美院毕业的学生也拿不到这个价位。
至少比她画完一整本漫画的收益还要高了。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她确实非常缺钱,虽然外婆现在暂时是出院了,但可想而知今后的疗程钱肯定也不是小数目。
……只是手上的三十六个未接来电还挂在那里。
她咬了咬下唇:“我可以回去把作品整理一下发给您吗?这张我可能还是……”
施愿鲤倒也没有半点意外,摊手一脸了然:“送人,我懂的。”
越清欢走出门的时候哆嗦了一下。
虽然已经全副武装,但是从温暖如春甚至可以穿着单衣自由行走的室内,一下子跳跃到刚下过雪还没有化完的室外。
手上的东西是已经包得严严实实的画。
油画没有干,所以只能用分离夹固定住,再放进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