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欢想推开他,手按着他的胸膛,只是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适合手臂发力,不痛不痒的力道仿佛欲拒还迎的调情一般。
所幸在她快要溺水而亡之时,始作俑者终于像只餍足的猫放开奄奄一息的鸟雀。明明是不同的物种,但泛着微红的眼角却和言三如出一辙。
言斯诚终于松开人,越清欢趁势手肘一撑坐了起来。因为喘不过气的缘故,她眼眶泛起一些湿润。言斯诚倒是没有半点坐正的意思,手肘撑着床,像抽了骨头一样斜斜躺着,领口因为刚刚摔倒的原因也歪到边上,露出了一大片锁骨。配着那双无时无刻不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看着非常像是从事什么非正当职业。
偏偏是自己挑起的事端,越清欢也毫无立场指摘别人。她沉默一会儿,忍无可忍:“言哥,你这样真的很像……”她犹豫了下,还是把不太友善的“出来卖的”几个字吞了下去。
不过言斯诚多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一个人,相当自然地帮越清欢补充完了剩下几个字:“站街的?”
半点没有惭愧或是忸怩之意。
越清欢:“……”
那你自己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没关系,”言斯诚脸上的酒窝浅浅地陷了下去,“回头上电视跟你一起蹲墙角也不亏。”
越清欢:“听你这意思还挺期待是吧。”
言斯诚:“跟你做什么我都很期待。”
哪怕已经习惯了言斯诚说话就是这个调子,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越清欢的心跳还是难免漏了一拍。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色些,眼睛里的笑意却有些自作主张:“放以前,你不当个九千岁都算屈才了。”
言斯诚半点不生气:“是娘娘抬举了,不过我是九千岁,”他嘴角微微翘起,饶有兴致:“那咱们算什么呢,私通款曲?秽乱宫闱?”
越清欢早已麻木,她指着窗户:“看到那个窗户没有,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玩等下就把你从那边推下去。”
对面的人笑得直不起腰:“十一叔这么始乱终弃的么,难道不是你先偷偷画我?”
越清欢咬牙切齿:“什么偷画,我光明正大画的,你有什么意见么?”
言斯诚:“怎么会有意见?我荣幸还来不及。不过之前我生日的时候你怎么不画人像给我呢?”
越清欢踟躇了一下:“……我人像画得比较一般。”
言斯诚呛了一下,有些失笑:“是不是那种北大还行撒贝宁,人像一般越清欢?”
越清欢的画风哪怕在众神云集的创世新人大赏里也是独具一格的,画技更是不必提的基本功。
“不是啦,”越清欢摸了一下鼻子:“我人像是真的一般。”
通常来说,一个标准的美术生学画的流程是先学素描,从排线到石膏再到写生,一步步打好形准基础,才能开始画人像,从人头到半身再到全身,先素描再色彩,先形准再色准,按部就班,水到渠成,十几年下来才能养成一个合格的艺术生。
但是越清欢别说什么石膏写生,她学画画一上来就上了色彩,跟着沈玉仪直接从油画起笔,就像还没学会立足尖的小舞者就直接跳黑天鹅三十二挥鞭转一样。画技能有今天这个水平,一半靠过人天资,一半靠这么多年惊人的练习量。
风景画有不同之处是天经地义的事,有时候还夹杂了许多画者的思考想象。而写实人像实际上算是对技术要求最高的画之一,人对于熟悉的东西,只要有一丝不自然都会显得尤为明显,与真人越相似,其中的细微不同就会让人更难受,这也是恐怖谷效应的由来之一。
越清欢的技术画漫画自然是游刃有余,但真正画写实人像却没那么有底气。平时画画也就算了,拿出去做礼物……不如不送。
她认认真真地跟言斯诚解释道:“……以前学的时候就没打好基础嘛,后来也没什么机会练。平面照片其实很难练人像的,模特么又请不起。”
言斯诚看着越清欢认真的样子,突然福至心灵:“你想找我当模特啊?”
越清欢笑得乖巧,点了点头。
言斯诚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山路十八弯的,换个人怎么听得懂。”
越清欢慢吞吞地说:“也不一定,又没有换过怎么知道。”
言斯诚的手指微微用力,挑眉竖眼:“你还想换谁?”
越清欢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笑容不减:“那好不好嘛?”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补上了称谓:“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红眼给命小剧场】
越清欢:好不好嘛?
言斯诚:叫声男朋友,命都给你。
(bushi)
我永远喜欢欢欢和贝贝!
本来想多攒几章八月份拼一拼,但是写完接吻真的好激动好激动,加上今天是我的生日!真的无法忍住不发!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