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顾然原本握着佛珠的手猛然停住。
“我说我们,明明同是太夫人赏给侯爷的通房,她凌红只自顾自己独受恩宠,又何曾真心想过要帮我这个姐妹?哪怕是侯爷您进了我的房,都会被这狐狸精勾走!我如何能不恨她彻骨?”
顾然脸上的神情顿住,随即哑然一笑。
若是她知道这个叫慕雪的女人如此仇恨她,就是因为自己夜夜留宿西偏房,恐怕要气得吐血呢?
慕雪的话并没有引起顾然丝毫的理会,很快就有两个健妇上前来,强拖着慕雪退了下去。
不过半盏茶的时辰,院中人俱是心神一震。
耳边不仅有女人恶毒的诅咒声,还有板子落在血肉之躯上的沉闷声。
很快,就有人堵了女人的嘴,只剩下板子挥舞的声音和拍打声。
这次芜青院的动静不小,魏平侯府里人人皆知侯爷身边的一个通房居然胆敢给主子下毒,被侯爷发现,打了个半死,扔在了庄子上自生自灭。
不过两日,人就没了生息。庄子上的管事见状,只是给府里的管家递了个信,就将人用一卷烂席裹了埋了泥坑里。
顾然坐在书案后,正专心致志得看着手里的书,听到管家的回禀,头都不抬,只问了身边伺候的木青,西偏房那里知道此事了吗?
管家极有眼色得告了退。
木青低头回道,说已经叮嘱过院里伺候的人要在凌姑娘面前慎言。
顾然依旧只专心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还翻了一页。
这不正是向西偏房那人邀功的时候吗?
可是自家主子不仅替西偏房出了恶气,居然还下了命令,不让那人知道慕雪的下场,木青一时有些疑惑。
顾然眼虽落在书上,可是听着木青话里的迟疑,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
顾然一想到西偏房里还日日喝着解毒汤的人,也没有了看书的心情,随手将书一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的意思本侯明白,你肯定想的是我为她惩治了这个恶毒至极的女人,为什么不借旁人的口告诉她,好让她对本侯感恩戴德?”
“……木青,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她。”
木青愕然,我怎么可能了解侯爷您的女人?不过木青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闭嘴就行。
顾然起身,拿起鸟儿的食料碗来,一边用食料逗着笼子里的黄鹂,一边道:“你信不信,若是她真的知道了我如此处理那毒妇,不仅不会感激我,还会更加变本加厉得折腾自己!”
“搞不好,本侯也要吃她的挂落!”顾然笑了笑,“既然她如此的不领情,我又何必告诉她,惹得她再不肯对我另眼相看?”
木青呆滞。
他万万想不到,从始至终侯爷自己是觉得自己被凌姑娘另眼相看了?
疯了!看来侯爷真的疯了!
顾然侧目撇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木青,“她对所有人都是极为客气疏离,唯独对着我,她竟一点也不怕,能骂能推的,根本不像她往日在众人面前的模样。”
“不仅敢直呼本侯的大名,还敢对本侯动手!我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们不是害怕我,就是另有所图。”
“……”
“可是她不一样。她眼里有我都看不明白的倔强,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驯服她。可是有时候,在我眼里,她又是一只让人忍不住要逗弄的小猫,只是她亮爪子的时候,只有本侯才有资格看见!”
顾然依旧用手里的食料逗弄着黄鹂,那黄鹂也忙着上蹿下跳,只为能吃到一口吃食。
木青站在书案旁完全呆住,他不知道侯爷的这些的感触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只是听到凌姑娘竟敢对他们的侯爷动手时,心里不禁默默佩服起来。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