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见庄加文的姥姥,周思尔也没心思风花雪月了,“我要出门。”
庄加文看她一骨碌爬起来,那条受伤的腿也灵活许多,自己去翻庄加文的行李箱了。
女人笑着问:“去哪里?”
“去买东西,”周思尔说,“我什么都没带,这么上门不好。”
“我之前查过攻略的,你们这里上门拜访也带烟酒,这条街就有超市,应该没关门吧?”
她说得像是要提亲,庄加文看她扒拉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镜子就在前面,周思尔愤怒地甩着袖子,“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庄加文对自己的姿色很有数,周思尔很好哄,说不要了,凑近让她看看自己的脸,她好像又可以继续了。
“你今天先穿洗烘过的,”庄加文拎起周思尔藕粉色的打底,“出去逛逛,还有没有集市。”
周思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集市?不会是那种什么都摆在外边的集市吧?”
她的衣服就没有便宜的,越是不可置信,就越显露出她为了来找庄加文的孤注一掷。
钟语单独问过祝悦,周思尔把行李托运到三亚是不是也是计划的一环。
庄加文看她孤零零过来,指不定更心疼呢。
祝悦想到自己误会周思尔车祸是故技重施,坚决否认,说思尔没有这么聪明。
钟语回了个大拇指,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
庄加文摇头:“没有。”
她很意外,“难道你想赶大集?”
周思尔摇头:“才没有。”
她还穿着庄加文的套头毛衣,下摆都快到膝盖了,很不服气,明明都是女生,庄加文还能比她大这么多。
“我要是再长高一点就好了,我都没有妈妈高,老了怎么办。”
她才二十岁,考虑老了的问题听起来幼稚又可爱,庄加文说:“很可爱。”
周思尔很少穿非常可爱的衣服,她们见面到现在,穿衣服的风格大多贴身,天热还要露脐,为此还专门打了脐钉,“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还要可爱吗?才不要。”
庄加文之前兼职听过客户类似的烦恼,“可爱和年龄有什么关系,我姥姥也很可爱。”
她的目光很真诚,以前浓墨深沉,周思尔看不懂她,现在发现庄加文也不是故作深沉,她只是很少表露,很多时候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算了。
可是她要庄加文说下去,说很多很多。
“你姥姥除了喜欢糖瓜还喜欢什么?”周思尔脱掉毛衣,示意庄加文给她穿衣服,又问:“不可以打车过去吗,下雪,开摩托车带我,我们都很危险。”
被车撞过的人还能千里奔赴已经很勇敢了,但周思尔多少有些阴影。
有些东西的确需要感同身受,她看向给自己穿衣服的庄加文,忽然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藕粉色的打底衫太修身,庄加文把衣摆往下拉的时候,摸了摸周思尔的肚子,软软的,“你和钟语有什么秘密吗?”
周思尔不明白她在耿耿于怀什么,双手掐住庄加文的肩,“你问吧。”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省得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
庄加文给她穿上毛衣,“什么都能问?”
周思尔坦坦荡荡:“我知道的当然都可以。”
半蹲着的女人给周思尔穿上裤子,一边说:“钟语为什么同意陪你过来?”
“被我对你的爱感动了,”周思尔一点不觉得自己夸张,“她说拿了我妈给她的三百万,多少要干点事。”
“毕竟她当初选择留学了。”
庄加文嗯了一声,“她不怕你妈妈找上她吗?”
上次周希蓝就打到钟语那边了,周思尔说:“她有两张卡,和祝祝一样,把另一张给拔了。”
庄加文低着头,周思尔用没受伤的脚踩了踩她的膝盖,“我都没问你呢,你送她走的时候,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多余的东西。”
“没有,她就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钟语下午的机票,庄加文和她联系过,送她到火车站的,两个人确实没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