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的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材保持得很好,平时说话温声细语的,也纠正过周思尔几次。
下面传来哄笑声,也有人和老师抱怨很难。
周思尔前排是一对情侣,一起报名的选修课,周思尔不想眼熟都很困难。
这两个人舞跳得不错,没事也粘在一起。
和其他跳舞眼里只有胜负欲,又像特工接头交易情报那样僵硬不一样,周思尔多看几眼都不好意思。
老师简单示范了几个动作,庄加文一点也不像陪周思尔来的,倒像周思尔是外校的,学得很认真。
这时候不用周思尔强调,庄加文握住她的手,“开始了。”
“我先出左脚,你退右脚是吗?”
完全不用周思尔回答,庄加文的气息就已经把她笼罩了。
音乐声好像和同学们说话的声音一起远去了,周思尔抬眼,庄加文初次见面就令她沉迷的双眼注视着她。
之前和舞伴跳舞步骤也是这样。
周思尔觉得十指紧扣太恶心,冒着扣分的危险也不要这样,改成了普通的握手,姿势就很奇怪了。
一会又觉得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很热,让对方去冰一冰。
要么嫌弃对方的毛衣质量太差,偶尔蹭到她的脸很像猪鬃毛,不舒服。
她的难搞和散财是同级别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你的毛衣太次,建议换一件,心情好的时候说同学你的毛衣真特别,很神奇的质感呢。
刻薄的暧昧是祝悦对她人际交往的形容,更接近纯粹好恶的打压。
祝悦偶尔庆幸自己在另一个范围,不用受这么痛苦的煎熬。也感慨周思尔得亏长这样,如果是庄加文这种脸,会更让人讨厌。
庄加文刚才观察过周思尔跳舞,她的不耐烦明晃晃的,虽然没发火,但都是同龄人,谁不是家里的宝贝,哪里受得了周思尔这种态度,能忍到现在都算脾气不错了。
“怎么了?”
“我今天的衣服布料挺软的,应该不会扎到你的脸。”
庄加文嘴上说没跳过,但学得很快。
这样的舞蹈为了好看,老师也默认高个子跳男步,就算舞伴不是庄加文,周思尔从来也是跳女舞步的,没什么,个头摆在那里,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女人说话的时候微微偏头,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话就是在嘲笑周思尔之前的行为。
周思尔踩了她一脚,“谁和你说的?”
她瞥了一眼经过她们这边的一对男女,虽然脸圆,小烟熏和眼线很有威慑力,那边的女孩子换了个位置,背对着她们。
“这么过分,难怪她不要你了。”庄加文不给她答案,周思尔狠狠勾住她的手,不满地说:“什么她不要我,是我不要她。”
不知道谁刚才蹲在地上那么郁闷,很像骨头被人抢走的狗。
庄加文很少笑,身体微微前倾,撞上周思尔的身体,“那就好好跳,别踩我了。”
“这双鞋也不便宜的。”
周思尔对庄加文口中的贵持怀疑态度,“你买的都是便宜货,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箩筐。”
庄加文:“我没说喜欢你。”
正好音乐到了高潮,她微微后退,勾住周思尔的腰转了一圈。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周思尔再也没办法和庄加文讨论便宜货和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四周一切都远去,她只能跟随庄加文的指引,好像成了对方操控的人偶。
一段练习结束,庄加文松开手,看周思尔还有些站不稳,她又有些疑惑:“除了你刻意踩我那一下,不是跳得挺好的吗?”
周思尔无法回答,她现在耳朵还嗡嗡的。
庄加文松开手后,自己的指缝还残留着对方指缝的触感。
一点也不恶心,还因为骤然的抽离而失落。
因为庄加文长得比前舞伴长得好看。
周思尔给出了这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