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周思尔那会,祝悦听说她爸爸是歌手,还专门去听了。
周思尔的和声还是小孩子的声音,声音稚气,独白突兀,播放量也不高,还有人说这段可以去掉,不明白为什么要创作这种歌曲。
爱女儿也要秀出来吗之类的言论层出不穷。
后来也没有了。
傅平烜难得和妻子吵了一架,周希蓝才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但她还是希望周思尔从事这个行业,从选专业开始,就操心得像任何一个高考生家长。
实际上以家里的条件,根本不用她这么殚精竭虑。
周思尔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哪里需要去教孩子音乐糊口。
周思尔脑子还很乱,庄加文带走了她的行李,现在看也追不上了。
对方在微信说先回去了,让她不要多想,没到走的时候。
后面两句根本没有加的必要。
情感上周思尔想要辱骂庄加文懦弱,理智告诉她,庄加文的策略是对的,她们在这里对峙没什么好结果。
以周希蓝的性格,只要达成离开的目的,她就消停了。
可为什么都要如妈妈的愿呢。
大家都依她,她还是不满足。
不论是周思尔没有的音乐天赋,还是爸爸没有大红大紫的命。
孩子是周希蓝要生的,哪怕家长避开周思尔,小孩也听过争吵。
过度的期待被周思尔后天养成的性格转化,她反而自信无比,并没有因为没有遗传音乐能力而自卑。
但丈夫是周希蓝抢过来的,她难道之前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才华并不稳定吗?
男人也会年老色衰,既然腻了离婚就好,又为什么要紧抓不放?
周思尔的困惑很多,她从前都是转化为购物欲,消耗掉就行了。
那是大人的事,她问也问不出结果。
可现在她成年了,二十岁也算大人,至少庄加文二十岁已经独当一面,能处理人生大事了。
周思尔从没这么迫切地想要长大过,她对上周希蓝和从前一样关切又温柔的目光,余光里她带来的司机在给在场的同学分礼物。
都是很名贵的糕点,很多人收了也知道不应该看热闹了。
连前台都有份。
只有钟语没有惊讶,她盯着面前切块也得好几百块的小蛋糕,心想这手段和从前一样。
她忽然觉得没意思,她已经不是这次交锋的当事人了,期待的勇者走为上策,她也应该走的,早点赚钱把钱还给周希蓝,省得自己也成为周思尔新生活的把柄。
周希蓝叹了口气,看向周思尔,“我和你好好说你也不听。”
山庄酒店的拖鞋很薄,周思尔没有穿袜子,一层大厅也不冷,远没有外边刺骨,“妈妈,你什么时候认真听过我的话?”
“你想要什么我没有给你买吗?”
周希蓝给祝悦准备的是特别的礼物,手链也得十几万,祝悦推回去,算是拒绝。
“我要庄加文,你买不起。”
周思尔从来没这么累过,身体还好,更多的是心累,“我也买不起。”
她笑也像在哭,“谁都买不起。”
“她人呢?”周希蓝看了一圈,问的祝悦。
“她走了。”
本该走的钟语忍不住出声,“你来之前。”
周希蓝嗯了一声,“比你识趣。”
她的头发盘在脑后,每次出现都精致得像下一秒要拍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