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地开始三亚的家中就没有消停过,先是周希蓝和丈夫吵,再是她和父母争辩。
周思茉劝周希蓝别再吵了,被母亲甩了一个耳光,原本听妈妈安排不出声的派派实在没忍住,推了周希蓝一下,现场更是炸了锅。
如果不是管家差点报警,恐怕她们晚上都停不下来吃饭。
可惜饭后无论是单独对谈还是坐下来好好聊,周希蓝都不配合。
“没关系,我也没睡很久。”
庄加文昨天给周思茉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没接,她就猜到有问题了。
问周思尔,她也说姐姐没回消息。
问你妈妈联系过你吗,周思尔说我把她拉黑了。
庄加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情于理她应该给周思尔的母亲打电话的,但周希蓝实在看不上她,她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给傅平烜打,对方的手机关机,最后发现周思茉也没接。
如果不是周思尔能联系上派派,庄加文都担心她全家在三亚出了什么事。
“思尔睡得怎么样?”三亚的冬天气温不错,周思茉靠着露台,看天蒙蒙亮时的远处沙滩。
“还可以。”庄加文尽量说得不那么心虚,“她能吃能睡,比我想象得好多了。”
“思尔给我发了你们昨晚一起吃的虹鳟鱼火锅,”周思茉叹了口气,“之前就总念叨,说要去你老家吃,可算给她吃上了。”
庄加文嗯了一声,“说下次要带祝悦来。”
她知道这场奔逃如果没有周思茉的默许是很难实现的。
也可以说无论是周思尔和周思茉姐妹,还是周希蓝的现任丈夫,她们依然不希望和周希蓝闹到彻底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周思尔翅膀硬了直接跑路,只有周思茉能和周希蓝沟通,结果经历了从小到大的第一个巴掌。
她可以想象那天周思尔被车撞,被周希蓝打的庄加文半张脸也多麻了。
周希蓝动手不留情面,气急败坏下早就颠覆了平时的形象。
“我要为我妈当初给你的巴掌道歉。”周思茉郑重地说。
“之前在医院你已经替阿姨道过歉了,”庄加文站得懒散,低头发现手背上还有周思尔咬出的痕迹,微微红的牙印,一点点肿,隐约的痛,但代表周思尔存在着,又笑了笑,“思尔很心疼我,没关系的。”
“思茉姐,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外头天还没有亮,阴沉了好久的天开始下雪,这个时候看外面反光,比平常的时间亮。
已经有人在这样的天光下为道路铲雪了,可以听到铲子和水泥地碰撞的声音。
“不用这么客气。”周思茉也觉得烦,“我妈岁数大,有些东西很难改,顽固了一辈子。”
“我外公外婆都觉得她不可理喻,昨天吵架差点晕过去。”
“思尔和我说她妈妈不会追到这里来的。”
庄加文不太相信周思尔的如此笃定,在她看来,周希蓝都快六十岁,怎么可能不具备独自行动的能力。
“这是真的。”周思茉笑了笑,“如果她有领土,恐怕只有两个市的范围。”
“离开这两个地方,她就失去了独自面对的能力,会变得小心翼翼。”
可是在庄加文面前怎么能小心翼翼呢,所以周希蓝才没有连夜买机票来。
除此之外,还有春节的原因。
“今年我就把思尔放在你那边过年了。”
毕竟庄加文做过员工,周思茉知道她的性格和办事能力,其实不需要其他的,光能收服周思尔,就肯定了庄加文的价值。
“只有今年?”庄加文想起周思尔睡觉的模样,“我想要每年。”
“你老家太远了,如果不是思尔非你不可,我也不会同意。”
周思茉又问了庄加文新年的安排,得知她年后要去朋友的老家,问:“这也要带着思尔吗?”
那是更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思茉担心妹妹的安危。
“我会征求她的意见,但……”庄加文也有拿周思尔没有办法的时候,“如果她非要跟过去,我会租几个保镖的。”……
周思尔睡得并不安稳,可能身体的疲倦和愉悦到达过顶峰,梦里都是过去的反复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