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刻,白皙的后颈忽地一阵发凉,头皮不由自主地发麻。
乌从简正放在画上的目光急剧一转,猛地转身望向身后,随后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二楼与一楼简直天差地别。
如果说一楼的画带给人的观感是勃勃生机,那么二楼简直可以用一公升的黑墨水来形容。
同样是花草树木,沐浴在阳光下,但温暖的光线却被漆黑的色彩吞噬,同化进幽暗的画里。
不过二楼依旧没有任何给他的东西,或者奇怪的地方。
仿佛刚刚出现在他身后的目光完全没有存在过。
乌从简看着向上的楼梯简单思考了下,紧接着便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
三楼有人。
是一幅画。
只有一幅画。
他扫了眼杂乱无章的地面,便将注意力放在房间中央的那幅画上。
画上的人是一名男人,俊逸非常,可左脸上却有好几道可怖的疤痕。
画这幅画的人画技高超,在透进来的光线照耀下,他甚至能看清疤痕的细节,还有一些凌乱的线头。
像是……
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最后又撕扯开,产生一些锋利又细小的新疤痕。
正当乌从简观察这幅画时,背后的墙忽然开始如水面晕开一圈圈波纹般剧烈扭曲起来,接着悄无声息地从扭曲剧烈的中心位置裂开一条漆黑的缝隙,从里头探出两根手指,一左一右地扣在墙上。
慢慢的,慢慢的……
墙仿佛被一股力量竭力撕开,扣在墙上的手指成了四根、六根,八根,最后是一双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乌从简绕着画走了一圈也没看见这里的诡异变化。
蓦地,一颗被黑色的长发完全覆盖住的头从被撕裂的墙里探了出来,绸缎般的长发有生命一般铺散在地,在刺眼的日光下泛射出诡异刺目的光泽。
随着人一点一点从缝隙里探出,铺在地面上的头发越来越多,越来越长。
直到一条光洁的手臂从发丝中伸出,触摸半空中的光,紧接着绷紧五根手指,慢吞吞地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在掌心触到地面的刹那间,头发仿佛有了神智一般,像蛇一样在杂乱的地面上疯狂扭动起来,紧接着又慢慢平静下来,真像蛇一样缓缓爬向正前方此刻正认真盯着画察看的青年。
乌从简总觉得哪里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这幅画很奇怪,非常奇怪。
好像无论从哪个方向看,画里看起来格外性冷淡的男人似乎都能死死盯着他。
没错……
是用“盯”来形容。
即便是在画板背面,仿佛面前都站着一个“他”。
存在感太强了。
他都莫名觉得有点……毛毛的。
正当不乌从简紧不慢,缓步再次走回这幅画正对面的时候,他忽然正了正头,视线落在对面的墙上。
准确的来说……
……是那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一整面落地镜。
不仅如此,镜子里的他身后渐渐拢起一片,不对,一大片模糊昏黑的,像是幕布一样的东西。
乌从简刚想转身,却猝然发现自己的脖子、腰部、双腿,双手全被什么东西牢牢桎梏住。???
怎么回事???
下一刻,身体陡然滞空,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摔在了一滩柔软的东西上,大脑还在晕眩状态,只本能地挣扎起身。
结果却发现自己此刻距离那面落地窗近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