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母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两位年轻的教练,每人脸上都带着歉疚与不安,尤其是那位新来的教练,说是惶恐也不为过。
训练中心外,夏月姿和孟欣送走冯母,顺便帮她在食堂预定了一个星期的生鲜猪蹄。
孟欣双手撑着腰,明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今天要被骂惨了,没想到这位家长竟然没开口。”
不少运动员的家长十分强势,不仅要管自家孩子衣食住行,甚至还想插手教练组的训练计划,稍有不如意,就把转组挂在嘴边,在社交平台上阴阳教练组或其他运动员。
国内外诸如此类的报道层出不穷,孟欣也是受够了被不懂行的家长指责的日子,突然一下来了个素质在线的,弄得她还有些手足无措。
“小雁和思迈的家长都挺明事理的,遇事跟她们好好讲,等她们冷静下来后都能讲通的。”
夏月姿对孟欣的过往经历略有耳闻,眼底带着几分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往办公室走。
孟欣眨巴着眼,终于回过神往里赶,整个冰场都回荡着她的声音:“不是,你刚刚那个表情是不是在嘲讽我呢?”
夏月姿脚步加快,语气也轻松了几分:“你说是就是呗。”
冰场周围不少教练和运动员都撞见这一幕,私底下都说她们关系好,而被恼羞成怒的孟教练堵在办公室里一顿胖揍这件事,夏月姿不说,孟欣就更不会提了。
………………
十一月底,北京队全体教练紧急召开了一场小会。
夏月姿十分不情愿地带着本子和笔走进会议室。原本想找个离演讲台最远的地方闭眼休息,结果她的好搭档已经提前抢占了第一排的风水宝地。
“滑协前两天才下了青冬奥和世青的选拔方案,这次开会肯定是讲这些,咱得听认真点,到时候好做准备。”
夏教练双眼无神地躺在椅子上,心想这份名单不就是算年龄和成绩排名的事吗,李潭能说出什么花来。
今年世青赛的双人滑和单人滑项目都是两个名额,冰舞有一个,最低技术分也在上面摆着,几乎靠竞争不算太激烈。
但青冬奥的的名额除了冰舞没有,其他三项都只有一个名额,再加上年龄卡得死,有参赛资格的选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青冬奥的年龄要求和其他比赛不一样,参赛选手的实际年龄必须在14至18周岁之间,其他比赛只要求在赛季结束当年的七月份前达到年龄就行了。
杨依雁选手出生于1998年六月份,这个出生日期能让她乘上索契冬奥会的末班车,但与本届青冬奥无缘。
冯思迈比她早出生一年,这两辆顺风车倒是都能搭上,就看滑协在他和林烨当中更愿意选择谁了。
夏月姿全程垮着一张脸,偏偏位置还正对演讲台,弄得李潭还以为自己讲错了什么,说几句话就看一眼稿子。
会议一结束,提前收拾好东西的夏月姿抬脚就准备跑,结果李潭点名把她和王灿留了下来。
看着孟欣的身影逐渐消失,夏月姿内心十分不平衡,都是一个组里的,怎么她就不用留下来开小会。
对此一无所知的李潭放下手里的稿子,走到两位教练身前说:“这次青冬奥开始前会有一次国家队集训,滑协已经根据适龄选手近两年的成绩拟好了一份还没公布的名单,我们队里的张梦倚和冯思迈就在名单上,但是最终能否入选还要参照全锦赛和集训成绩。”
两位教练对此都没什么意见,李潭看见斜着身子,无精打采地坐在一边打了个哈欠的夏月姿,关切道:“夏教练这是怎么了?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被叫到名字的夏月姿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开小差被班主任当场抓包的场景,她立刻坐直身体,端起真诚又无辜的笑容:“没有,就是想到了思迈的腿,虽然现在已经恢复训练,但生长痛还有些影响。”
冯思迈受伤不是件秘密,李潭点点头,脸上多了些郑重:“那你还是要多上些心,再过两年就是奥运会了。”
冯思迈已经能跳出3A了,虽然不太稳定,但毕竟是北京队里唯一一个有超C的男单,李潭嘱咐的东西也多了些。
看着在李潭面前装乖的夏月姿,王灿躲在总教练的视线死角翻了个白眼,正好被夏月姿看到了。
她一边听着李潭的话,一边露出无邪的笑容,目光越过李潭落在王灿身上,让他感到了被挑衅的滋味。
第22章总决赛JGPF
今年的大奖赛总决赛在法国举办,华国滑协整理出一份随行名单统一买票,到目的地的时候还有五天时间给运动员缓冲。
这张名单里,北京队的运动员占了大头,李潭作为北京队的总教练,被滑协安排成这次出国比赛的领队。
杨依雁一下飞机就靠在教练身上打瞌睡,夏月姿每走几步路都觉得背上传来一股后挫力。
她扭头看着天地为被,恨不得一觉睡到比赛前的小姑娘,伸手掐了把她脸上的肉。
“醒醒,回酒店再睡。”
带她出去比赛的次数也不少,夏月姿很清楚小姑娘此刻的状态不是晕机,而是时差没倒过来。
杨依雁不是擅长倒时差的那一类人,只能在飞机上逼着自己不睡觉,然后在酒店睡个昏天黑地,醒来时就能适应国外时间。
李潭实在看不过眼,拉过杨依雁手里的行李箱,说:“行李放我这,先把孩子弄大巴上去。”
夏月姿几乎是把杨依雁背到酒店,经过增肌的小姑娘体重都变得厚实不少,这副已经远离系统训练的身体显然有些吃不消。一进房间,夏月姿立刻把她放在床上,扶着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