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噎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等分区坐着的倒霉孩子,随后闭着眼,不去看她们。
女单比赛结束后,冰场要面临大规模的清冰,冯思迈早已在后台开始热身,把冰鞋盒放在自己附近,转过头就能看到。
他深吸一口气,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便听到走廊里传来自己教练的交谈声,夏月姿朝房间内走过来,孟欣则带着杨依雁去做药检。
“感觉怎么样?”夏月姿问道。
“还成,我感觉比合乐的状态要好一些。”冯思迈活动着自己的脚踝,眼里带着沉着。
“放松心态,你的压力比藤原吉野要小些,稳住现在的配置就行。”
藤原吉野上一站在自由滑里塞了三个四周跳,结果摔了一个,最后只拿到了第四名,他这一站势必要冲金牌,才有挺进总决赛的希望。
但韦恩也不是什么好战胜的对手,他的四周跳已经稳定下来了,还有双3A的配置和欧美裁判的保驾护航。
夏月姿昨天查看自由滑配置,藤原吉野依旧往自由滑里塞了三个四周跳,她觉得以藤原吉野的野心,这不太可能是烟雾弹。
冯思迈应了一声,继续投入训练。
覆冰机的工作声逐渐消退,解说室的工作人员重新开始工作,哪怕隔着一条长长的过道,孟欣都能听见冰场上传来的音乐声。
杨依雁从卫生间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看,手上捏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后面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也没跟她们交谈,直接带着样本离开。
小姑娘坐在长椅上缓了会,不管做过几次药检,这种经历都让人不想再回忆,倒不是身体遭受了什么伤害,而是心理上的冲击太大了。
每次做药检都被人盯着上厕所,这种感受谁来谁知道。
孟欣坐在一旁陪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冰场方向隐约传来混在一起的音乐声和欢呼声,杨依雁抬眼望向走廊尽头,问道:“老冯上场了吗?”
自从冯思迈开始给她讲题,还不断抓着她写作业后,在杨依雁眼里,这个没比她大几岁的男单选手跟老师也没差了,就连平时的称呼都换成了老干部式。
孟欣倒是已经习以为常,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惊呼一声:“呀,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在冰上了。”
杨依雁一听,立刻从长椅上弹起来,拉着孟欣就往冰场跑,还没跨过后台大门,就听见一道如潮水般热烈的欢呼声。
“什么情况?”
夏月姿站在挡板后面,听到孟欣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前半段两个四周跳都落下了,就看后半段的连跳他怎么处理,要是能完成,总决赛门票没问题。”
杨依雁站在两位教练中间往冰上看,冯思迈正好进入编排步法。
冯思迈的滑行好到几乎不像是在华国启蒙的孩子,虽然称不上“黄油刀”,但每一个转身,压步都带着独特的韵律感。
“最后一个跳跃了。”她听到自己的教练这么说。
冯思迈保持着滑速,将自己的左脚往外压,随后找准时机点冰,3lz落下。
他的位置离三人站着的地方并不算远,很明显能看到冯思迈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保持这样的状态,将自己的浮足拉到与脑袋齐平的地步,完成最后一组旋转。
下一个上场的藤原吉野站在挡板旁鼓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承认,他非常欣赏冯思迈和林烨这样的亚洲选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和他们惺惺相惜,但在赛场上,他并不会因为这些感情而放水——
作者有话说:我错了(跪下道歉)要不是上后台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我把时间定错了[爆哭]
第62章伤退这本来就是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
随着最后一场分站赛落幕,大奖赛总决赛的名单出炉。
李潭坐在办公室,翻看国际滑联官网上刚刷新的积分排名。
今年华国只有男单和女单两项有总决赛名额,双人那边为了保证冬奥会拿出最好状态,分站赛没上满难度,以“2+4”位列替补席,冰舞项目更不用说了,只有自家门口一站赛事,都没有总决赛的竞争资格。
鼠标停在女单项目的积分表上,杨依雁以“2+2”排名第五,张梦倚发育关影响太大,两个分站赛都没上台子,并且3lz+3T已经有保不住的趋势。
下面是男单项目,冯思迈以“1+3”排在第四位,另一位华国男单林烨以“2+3”排在替补席第二位。
总决赛替补名单明面上有三位,但凡多看几场比赛的冰迷,都知道只有替补第一位有点希望,总决赛名额就六个,总不能突然一下一半的选手都退赛吧。
林烨上面一位是安德烈,和他积分相同,但总分比他高。
李潭盯着屏幕里一长串的英文名字,忽然想到了不久前看到的新闻。
俄罗斯媒体拍到自家一哥进医院的照片,达维尔戴着口罩,仰着头靠在医院走廊的长椅,手放在腰部撑着。
达维尔曾做过三次脊椎手术,这是滑圈人尽皆知的事情,新闻刚出来时,就有不少冰迷担心他是否能继续支撑这个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