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姿装作没听见,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指挥自己的学生继续上冰训练。
2016年12月8日,大奖赛总决赛正式开赛,在此之前,不少冰迷发现华国两位选手偷偷更改了自己的自由滑曲目,换上了一首新曲子。
花滑比赛没有正面冲突,就算公布了自己的选曲和配置,对任何选手而言,都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国际滑联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选手中途更换曲目。
夏月姿带着自己组里的选手,明晃晃地钻空子,直接用正赛来试探这套节目在裁判心中的分量,到时候进行细节上的磨合或更改,也有更多的依据和标准,只是其他国家的有力竞争者难免多想。
千岛女士就是其中一个,她看着自己刚刚痊愈的宝贝学生,恢复训练还没多长时间,被迫启用“名将复出”的资格,在大奖赛给日本挣奥运团体赛名额。
不然在她看来,这两场分站赛完全可以不用比,比了成绩不如意还要挨骂,把时间和精力留出来恢复高级三三不是更有性价比吗?
只是这话千岛女士绝对不会说出口,只能走到梦川里亚身后,悄悄心疼她。
梦川里亚看上去还有点气色不足,唇色泛白,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
她面前摆着一部电脑显示着油管页面,上方的搜索栏里是一串英文。
《AnywhereIs》是杨依雁新报上去的节目名称,即使加上了花滑这个限定词,但是最终刷新出来的仍然是各种各样的歌手演唱视频。
“你在担心吗?”
千岛女士突然出声,吓得梦川里亚的肩膀迅速往上夹紧,整个人缩成一团,过了两秒才缓过来,拍着胸口解释。
“是啊,她之前的那套节目是经典选曲,倒是挺符合奥运赛季的保守路线,但是她新报上去的这首曲子,跟她上赛季的短节目一样,从来没有人滑过,所以我想知道,这套节目会不会跟上赛季一样,也有一些让人感到惊艳的部分。”
梦川里亚说完,食指还在下巴上敲了两下,这是她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千岛女士看在眼里,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lia,我不阻拦你尝试新的东西,如果你想滑这些英文歌,你可以和宫野小姐商量做一个表演滑,毕竟你这赛季的曲目已经定下来了,我们不能用奥运赛季冒险,对吗?”
梦川里亚轻轻“嗯”了一声,只是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
第116章never梦想本身,就永远不够。……
女单项目一向是一个周期一批人。
本次总决赛的入围名单里,除了杨依雁和波琳娜是上个周期的人,其他四个都是平昌周期才升组的女单,还有一半人数是这赛季才升组的。
其中杨依雁是两站金牌,波琳娜是一金一银,两人都在靠后的位置出场,只是这种情况下,两位“老将”仍然收到了来自同期选手都祝福。
比如华国代表团刚到酒店,杨依雁就碰见了日本选手小池明奈,之前她还在青年组的时候,梦川里亚就带着后辈跟他们打过招呼。
小池明奈是以一银一铜卡位进来的,跟她名次相当的还有一位刚升组的美国选手斯黛拉。
“梦川选手说,等到明年世锦赛举办的时候,她应该也恢复好了,很期待和yan酱再打一场。”
比赛开始前,小池明奈找到机会,跟杨依雁用英语说了这样一句话,当时夏月姿还在旁边收拾背包,也跟着听了一段。
其实这句话也透露出了一定信息。世锦赛之前应该还有一场四大洲,但梦川里亚却是要在世锦赛和杨依雁对决。
夏月姿猜测,梦川里亚大概是要留着血条,在世锦赛拼命给日本挣名额,而这位新升组的小池选手,很明显已经成为了日本女单二号位。
她甚至可以想得再大胆一些,如果梦川没办法在冬奥会之前回到巅峰状态,那日本在索契冬奥会上的捧人剧本,很可能会被再次书写。
夏月姿想得太过入神,连什么时候结束对话都不清楚,只听见杨依雁慢慢走到她旁边嘟囔。
“小池的英语比梦川要好一点,R的发音能听出来。”
夏月姿没好气地接过她脱下的羽绒服,轻轻往她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去热身,你以为你的英文发音很好吗?”
据她所知,因为长期出门比赛交流,杨依雁不至于学成“哑巴英语”,但也没多高,最多笔试、听力、口语三门比较平均。
她的发音还是非常典型的中式英语,要是碰到以英语为母语的选手或记者连读,还是那种快到能在嘴里炒一盘菜的,要是没有翻译,她也只有眨着眼睛望向别人的份。
杨依雁吐着舌头,找了块空地,穿着加厚的运动服开始捶打肌肉。
今年的总决赛在俄罗斯办,虽然室内开了暖气,不至于让体脂率低下的选手感到寒冷,但有不少运动员,依旧穿着全套运动服热身,直到出汗了才慢慢脱下来。
走廊上除了冰舞选手们比赛时的音乐声,和时不时传过来的欢呼声,就只有待场运动员们的脚步声。
有一部分年轻选手在观众席上方跑步,波琳娜跟杨依雁都选择留在房间里,位置巧妙地形成了一组对角线。
波琳娜一阵助跑,落下了陆地3A,震得她自己单脚往旁边蹦了两下,紧张的气氛迅速拉扯开来。
她也不是第一次主场作战了,但细数下来,她好像从来没有在主场举办的重要比赛中赢过杨依雁。
世青赛是这样,奥运会也是这样。
都说事不过三,她也该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