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雪女并不是一开始就住在那座山上的。
她在十年前算是误打误撞来到此处,意外地发现此处的灵力充盈,是个风水和气运都是极好的地方,所以她就再次居住了下来。
闲暇无事就在山顶眺望村落,偶尔也会化作人形去村子里散步。
时间一长,雪女就把此处当作了自己的领地。
高级妖怪有自己的领地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而且在她的庇护下,一些弱小的妖怪也得以在此生存。
“但是在前不久,山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雪女跪坐在榻榻米上,袴的下摆如折扇般匀整铺展,腰脊如垂樱枝干般挺直,若不是她身上自带一股寒意,以及指尖上凝结着细小的冰凌,简直和人类毫无区别。
典雅,静谧,又貌美。
一旁的萩原研二不太敢直视她,多看几眼都觉得有一股吸引,让他会逐渐入迷。
但让萩原研二觉得奇怪的是,小阵平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不过……好好笑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阵平,竟然躲在他身后,还在努力减少自己存在什么的。
萩原研二挺直身体努力配合把他藏在自己身后,眼角的余光看到小阵平松了口气,不禁笑意更深。
他们两人保持安静听雪女和悠希在沟通。
该说不愧是阴阳师吗,面对妖怪面不改色,还能讨价还价。
“在山顶突然出现的迷之神龛吗。”
不久前山顶上的时空突然扭曲,然后凭空多出来一座小型神龛,这让雪女十分生气。
神龛里一般供奉着神明,相当于突然降临了一个土地神。
对把这里当作自己领地的雪女来说,就像是突然被人闯入大门入侵了地盘一般。
她第一反应就是把神龛毁了。
但是一靠近山顶,她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敢轻易靠近。
雪女在纠结和犹豫的时间里,受她庇护的小妖怪接二连三地失踪了。
这让雪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她也在四处打听寻求帮助,然后无意间听到传闻说东都的米花町有一位年轻的阴阳师对妖怪十分友好。
她还曾一度想去拜访,结果悠希他们就来了。
雪女一开始没认出来,因为悠希身上除了纯净且强大的灵力以外,还有一部分邪恶的气息。
“说起来你身上的那个气息,倒是与那座神龛的气息相似。”
这句话让悠希坐直了身体。
或许是一些线索。
雪女的这个委托他必定接受,但是……
“雪小姐,你应该明白的吧,我们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悠希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一个人情。”
帮助人类可以无偿,但是帮助妖怪必须让它欠自己一个人情。
对于妖怪来说,‘欠人情’是非常重要且严肃的规则,这比人类社会的‘报恩’更加严苛,往往是带有契约性、强制性和危险性。
特别是雪女这样的高级妖怪,如果不让她给自己一个‘人情’,那事件解决后突然反水怎么办?
“……可以。”
妖怪欠了人情,他们必定会偿还,但偿还的人情未必会符合人类的道德或者价值观。
所以悠希再次开口道:“我帮你解决神龛的问题,作为人情,你必须解除与松田阵平的契约关系。”
自己的全名被人念出来有些怪别扭的,一直低头缩在萩原身后减少存在感的松田阵平不禁抬头看去。
雪女脸上的笑意全无,房间内的温度骤降,人类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甚至形成了白色雾气。
以雪女为中心,地面上开始结起了冰,像蜘蛛网一般四周扩散,相泽悠希微微抬手,一道灵气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地面的薄冰。
不过是相互之间一个小小的试探。
相泽悠希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变化,深蓝色的眸子与雪女对峙丝毫没有退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