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道歉的?”松鼠绕着他转了一圈,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挥挥爪子,“先跪下磕三个头吧,流血的那种。”
“……”
吴将军手抵着唇轻咳一声。
老将军站在那里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片刻后转头看着吴将军:“这个盒子是很多科学家花费了几十年的心血研究出来的,我们破不开,他也出不来,你不会真的以为跟他道个歉他就会走出来吧?”
“你觉得堂堂一个渊主会为了一句道歉而选择自己将自己禁锢在一个盒子里吗?”
“不知道。”吴将军平静地转身看着他,“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记得裂缝刚出现的时候,您是从来不穿防护服的,而最近这几天,您也穿上了防护服。”
“百年的研究在这些进化过的深渊面前已经渐渐失效了,是吗?”
老将军脸色一变。
吴将军挥挥手,身边的警卫员上前抬起了盒子。
松鼠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因为江凛川提前跟它说过,不要阻止他们。
一行人走出了宿舍,将箱子摆放在安排好的桌子上。
吴将军看着布满雾尘仿佛被黄沙席卷过的天空,面对着镜头的方向声音凛冽:“兴城是感染最严重的城市,今天就在这里,我要做一个实验。”
吴将军转向老将军:“我们在这里一同脱下防护服,看看到底是你的研究有用,还是渊主留下的这块指骨有用。”
老将军下意识后退一步,被防护服掩盖的脸看不出神色,但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惊慌:“你什么意思?”
“人类正在面临生死存亡,你我应当为我们的每一个决断对全人类做出一个交代。”
吴将军挥了挥手,两个警卫员上前扣住老将军,不顾他的挣扎硬生生将他的防护服扒了下来。
吴将军轻轻呼出一口气,伸长胳膊,示意身边人帮他脱防护服。
警卫员有些不忍,吴将军沉声道:“脱。”
沈烬饶有兴致地托着腮瞧着,这干嘛呢?今天的剧情好像挺有意思呢。
被搅拌了一夜的怨气也有所消散,盒子微微膨胀,听听外面的声音。
防护服同时脱去,穿着军装的两人暴露在兴城已经严重污染的空气中。
吴将军从领口将江凛川给他的那块指骨扯了出来,面向老将军。
他希望渊主能看到,他此番是没有退路的,只要渊主愿意出来,到时全人类都会感激他敬畏他,没有人再可以随便禁锢他。
看到那块指骨时,沈烬眉头倏然蹙起,这块指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死老头身上?
松鼠听到轻微的震动,歪了歪头去看那盒子,上下左右打量着,动了?没动?
基地内突然冲进两个人,一个人踉跄着喊了一声:“江队掉进裂缝里了。”
“什么?”吴将军身形一晃,抖着声急切道,“掉进,裂缝?”
“对。”那人带着些哭腔,“裂缝突然出现,我们没有防备,江队将我们推出去,自己掉了下去。”
吴将军猛地攥紧手里的指骨,不等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老将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蜷缩着身体不停抖动,身边人想要搀扶,却见他猛地跳起来咆哮着开始攻击,赤红的眼珠明显是已经失去了神志,
吴将军早有准备,挥挥手让人将老将军绑起来。
这是他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了,就看渊主能不能接受了。
“将军,将军,你看……”
吴将军苍白着一张脸回头,却见那透明盒子里的黑雾不见了。
*
江凛川蜷缩着身体不停抖动着,很难受,像是骨髓在被人用力往外拉扯,脑子里的记忆在抽离,昨天晚上小崽儿睡觉时抱着他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
他想咆哮想怒吼想要发泄……
但左肩处的疼痛又在顺着血液将那些被抽离的东西努力拖拽回来。
江凛川狠狠咬住舌尖,妄想让自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