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魔奴准备的厢房,分为内外两间,外间主要是书房与会客室,内间,才是休息用的卧房。
里间哄上暖气,隔绝窗外雨丝斜织的寒意。此前昏迷不醒的少年,早已睁开双眼。
他不知醒了多久,双颊红痕未褪,面如霜雪,唯有魔奴的印记在眉心放光。
嘴唇有些干,似是渴急了。
蔺如虹进屋时,闹出了些动静,而他头也没回,更没有起身,像是没听见一般。
此前,少女与大长老在门外的那些交流,也仿佛完全没有传入他的耳中。
蔺如虹转向小魔奴,见少年仍一副神情低迷的模样,信念一动,忍不住“噗”地轻笑出声。
“真是的,都伤成这样,怎么还倔得跟头驴似的。”
只是个不愿意开口,有着莫名其妙的倔脾气的小魔奴罢了。
她将水壶轻轻一搁,瓷器与木面相交,发出清亮的碰撞声。
少年闭了闭眼,压住喉头的渴意。
他没有低估修士,他们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么,眼前这位七星学府的大小姐,是要把他换了,还是开始熬鹰?
无聊。
修士们折磨人的法子,不过是来来回回几样,让人不想活,却又死不掉。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被他杀死。想到自己指尖染过的鲜血,少年舔了舔嘴唇,心中燃起一起期待。
“喂,你……”蔺如虹的声音,稍稍拉回他的思绪。
“汩汩”流水声响起,蔺如虹端着碗,往里面倒了大半杯清水。她小心翼翼用手背试了温,凑到少年身边,毫无芥蒂地顺着床沿坐下,将碗端给他。
他一愣,抬眼,眸光聚焦,落在少女身上。
蔺如虹耐心地与他解释自己的意图。
“水。”为了防止他听不懂,她用了最简单的词。
“给,你。”
她想了又想,还是不忍心用符叔叔提点的技巧。小白本就是病人,还因为她的疏忽,病情加重,是她该好好补偿他才是。
少年没有动作,像是未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
少女端着碗,又往前凑了凑:“可以喝的,没有毒,你不是很渴吗?脸红成这样,嘴唇都裂了。”
他该不会连“喝”这个字,都理解不了吧?
蔺如虹心中有些打鼓。
“算了,我演示一遍,你记得看。”说着,她撤回水碗,打算自己先喝一口,在递给小魔奴。
蔺如虹的动作,在半空被截下。
少年探手,截断她的动作,修长白皙的手指托住碗底,让她无法撤回。
好吵,好烦,快点结束。
他心想。
应付一下算了,等她玩腻了,就会撕掉虚伪的面具,暴露修士们真实的目的。那样,杀起来才有趣。
在蔺如虹呆呆地,眼睁睁的注视下,少年第一次对她的言行产生及时反映。他避开她的眼神,没管他愣在原地的模样,撑起身子,接过水碗。
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