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是后来她听更多的产妇说起产婆接生的事,知道当时接生手段的落后,便找上了我,问我关于产妇生产和接生的事,并当机立断的让我写下了‘接生员守则’。”她笑着看向观众席,嗓音苍老又沙哑:“大家都知道,我家学渊源,我作为家中女医,自小学的便是产科和妇科一类,后学西医,学的也是此道。”
张医生妇科圣手的名声在座的人谁不知道?
节目组准备倒是充分,后面的大屏幕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本子,本子上面是当时张医生亲手写下的‘六要’和‘六不许’。
还有一张照片,是临河大队已经成为景点之一的老卫生院,卫生院门口的黑板上,用这个时代的印刷体,印刷着工工整整的‘接生员守则’,下面是‘六要’和‘六不许’。
小本子已经泛黄,上面的字也看不太清了,可卫生院门口的印刷体字迹,观众们却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上面写着:
一、要让产妇躺着生孩子。
二、要剪了指甲再洗手,要先肥皂洗手再酒精消毒。
……
小梨主持人看到‘六要’种的第一项,有些奇怪的问张医生:“我看到上面的第一项,是要让产妇躺着生孩子。”她略有些疑惑的问:“难道还有不让产妇躺着生孩子的吗?”
张医生面色也有些沉重地说:“你们可听过一句,叫‘儿奔生,娘奔死’?这便是那时候产妇们的真实写照。”
“能在柴房给产妇准备一张小竹床,在小竹床上铺些稻草让产妇躺在上面生产的,就是当时极为厚道的人家了,大部分产妇,就直接躺在干木柴或者茅草上生产,更多的是蹲着生产。”想到当时产妇们的生存状态,哪怕是已经九十高龄,张医生依然难免重重的叹了口气,问小梨主持人和在场的观众:“在这种前提下,你们可以想见,许书记当时对于生产这件事,有多么的恐惧和害怕。”
这个时候观众们都理解地点头。
别说许书记害怕了,她们听着都觉得小腹抽疼。
张医生说:“许书记那时候年龄虚岁已经三十了,在这个医疗条件充足的时候,三十岁都算是高龄,何况是那个时代,她孕吐反应又极其严重……”
小梨主持人恍然道:“您就是这么着,住进许书记家的,是吗?”
张医生笑着点头:“当时大河以南所有的政策全都是许书记提议并施行的,可以说,她一个人,关乎着大河以南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的生计和全公社的经济,不能出一点事,她怀孕,不光是她一个人的事,更是整个公社的大事!”
小梨主持人和现场观众都齐齐点头,也是通过张医生的话,他们再一次了解到,许书记在当时的公社里有多么重要,又多么受当地百姓的爱戴。
“那时候我在蒲河口的卫生院,带了十二个徒弟,这是许书记交给我的任务,要为过去没有医生,生病只能靠一腔正气扛着的大山里,培养属于他们自己的医生。”
“我受许书记邀请,将已经跟我学了好几年可以治疗一些简单症状和开药的学徒留在蒲河口医院,自己从蒲河口,来到了临河大队。”张医生说着说着,又笑了,说:“可你们知道,许书记并不是一个假公济私的人,所以在我来了临河大队后,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给临河大队也建一个卫生院,继续为她,为大山里和大山外的老百姓们培养本地医生。”
小梨主持人这时候也笑了起来,问:“所以白杏教授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您收下为徒的吗?”
张医生摇头:“是,也不是。”
小梨主持人说:“您能具体和我们讲讲吗?”
白杏教授作为国内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虽无法邀请她来《百年人物》,可若能多听到一些关于她年轻时候的故事,于节目而言,也是一件更多的获知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医药学家的途经和机会。
张医生仰起头,叹了口气,继续说:“因为当时的卫生院正在建造,加上我前几年的经历,使得我害怕除了许书记之外的任何人,为了照顾我的感受,我这才住到了许书记家里,和当时她的大女儿阿锦睡一个屋。”
观众们听到‘阿锦’的名字,再度引起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