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瘦削白净的手终是被他捆在一起,绳子的另一端拴在桌子腿上。
楚漠进了一旁的柴房,留姜柒雪坐在地上注视着眼前的神龛……还有地上破破烂烂的手臂。她想楚漠应当已经看出了她的身份,并且自己的身份对他有用,他一时没想好要不要杀她。
过了不久,身后的门发出“吱”的一声,刺得姜柒雪警觉的回头,来人提着盏夜灯,头发高高束起,是路上遇见的那个女子,身边还有一个老嬷嬷。
老嬷嬷见屋里凭空多个人出来,先是小声惊呼一句,想到应是楚漠绑来的,便也没多声张。这女子见了她也皱起眉,方才刚在树丛里见过一面,现下又出现在这破庙里,怎么说也太巧了些。
“你是谁派来的?”
姜柒雪闻言冷嗤一声,果然和主子俩一脉相承,如出一辙的的草木皆兵。
“方才丛林里有几个男人要对他图谋不轨,派一女子下药。我以为是冲你这个姑娘家来的,好心来提醒你,竟被你二人诬陷成了恶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女子将信将疑的琢磨着她的话,又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的手臂。
“这是谁的?”
姜柒雪没理她。
“是那位县令的私生子,他那几个同伙已经被我杀了,落了个手臂在这儿。”
楚漠推开门,双面无神的拿着根竹竿在地上敲,只是胳膊上多了几圈绷带。
那女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公子,您的胳膊……”
“无妨,我自己划的。”
疼痛能让人找回理智,楚漠在胳膊上刺了几刀,果然药效减弱很多。
他并未提起姜柒雪的事,而是拿起包裹递给这二人。
“去张婶那儿取的冬衣。”
姜柒雪见他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禁感叹此人惯会装模作样,连身边的侍女嬷嬷都要骗,可别有朝一日真以为自己是瞎子了。
楚漠垂下眼,朝着她的大致方位拱了拱手。
“抱歉,是我错怪你了,今日这药我不知何时中的,此前我只在张婶那里喝过你递来的茶,因而产生误解。”
这歉道的看似诚恳,实则这人内心的算计旁人根本不清楚。姜柒雪想起从前听人说过的一个词——茶艺了得。
她起初跟在他后面,的确有想过借他的身份前往京城,可此人太过阴狠,与虎谋皮这种事她还需慎重。
楚漠蹲下身为她解开绳子,那两人没觉得一个盲人做这种事有什么不妥,毕竟楚漠每日都要练武,寻常事情都能打理好。
“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不好,七公主。”
二人听了这句“七公主”,纷纷怔住,狐疑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少女。
姜柒雪站起来,盯着他那双“盲眼”,“姜国被你们靖人灭了,哪还有什么七公主?”
“思思,胡姨,你们先回自己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