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柒雪笑道:“那日在宁亲王府第一眼见妹妹便觉得亲近,今日总算是能和你一叙。”
安曦悦生性清傲,不善说多漂亮的话,“我今日前来就是为祝贺嫂嫂和表哥完婚,还特地备了薄礼,苹儿,打开给嫂嫂看。”
白苹依提着个做工精致的小匣子,送到姜柒雪面前,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同心佩,两条玉佩上各是一只鸳鸯,配在一起刚好成对。
但姜柒雪不止注意到这个,她在玉佩底下的凹槽处看到一张纸,心知是白苹依写给她的。
她一向喜爱装饰品,看得出这玉佩质地不错,却也不算多罕见的东西,安曦悦准备的很周到,知道他们不能收过于名贵的,于是挑了这个做礼物。
“多谢妹妹的好意,我刚好缺块随身佩戴的物件,这玉佩质地光滑,更是寓意深厚,我替殿下在此谢过了。”
安曦悦本就只是简单的送个礼物,于是也没多留,不到一个时辰便离开了。
她走后姜柒雪回到寝殿,把匣子里的信翻出来。
信上是熟悉的笔迹,姜柒雪展开,仔细的读着。
“初见安小姐时,是在贩卖奴婢的市场上,我跪地哀求她将我带走,安小姐见我毁了容貌,大发善心将我买回府中。因着我是新来的,府中其他下人有时欺我压我,皆是她为我出面。前几日她的贴身侍女因家中父母病重回了乡,她见我融入不进,便让我留在了她身边。她待我宽厚,你不必担心。
她常说自己对不起七殿下,许是因为父辈的事情,其中具体缘由我不知,但据我多日观察,她家府中很少来客,御史中丞闲暇时间亦是在书房办公,他虽去了三皇子家宴,可我记得从前楚枭请他时他也来过,他在朝中应是中立,并未私下与谁成为一派。
新婚快乐,不论这婚姻是否为实,你好歹有个真正落脚的地方了。”
姜柒雪眨了下酸涩的眼,把信放到烛火上,乳白色的信纸渐渐化为灰烬。
楚漠那边与荆韬聊的很顺利,荆韬一向不懂迂回,同僚大多受不了他的一些说话方式,楚漠却愿意听他提起各种见解,并能与其探讨几番。这顿饭吃的实在高兴,因此并未注意观月楼里在暗处觑他好几眼的人。
这观月楼太过招摇,其中更是见证不少官员的起起落落,因而里面四处都是各家耳目。
楚枭本就总疑心府里有人与楚漠暗渡陈仓,这下抓到荆韬免不了一阵审问。荆韬问心无愧,自然不惧他逼问,楚枭虽说不喜此人,却也清楚他干不出背信弃义之事,可反正荆韬在府中总是与他意见相左,又不懂人情世故,便给他赶了出去。
荆韬对此心中落寞,可主子不信任他,他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遂给楚枭行了个大礼后归了家。
刚被谴回家的荆韬没在家中闲置几日,就在兄长的药钱都快付不起时,又被皇亲府的人请了去,迎来了人生中第二份差事。
楚漠表示荆韬是因他才被夺幕僚身份的,为弥补过失,将他请到自己府上做幕僚。
荆韬正是家中缺钱之际,因而感激涕零,虽说之前还怀疑过观月楼一事是楚漠故意所为,然君子论迹不论心,楚漠好歹为他提供了安身之所,每月的俸禄甚至比昭亲王府还要高,再说七皇子妃是个善人,他荆韬又没身具才能到各家相争的份上,就凭这个他也不该妄自揣测楚漠。
“我记得初见你时是在昭亲王府,你三番五次请我皇兄听你的见解,不知那时说的是何事?”
荆韬的满腹经纶憋了许久,终于得一人愿洗耳恭听,心中自然喜悦,遂娓娓道来。
“殿下,我向大殿下提出的是关于我国科举制度的缺陷之处。一来,我认为每年参与考试的名额有限,且以官府人家的公子们优先,如今时局动荡,正是广纳人才之际,应当扩招名额,多给普通百姓出人头地的机会。而且……”
荆韬欲言又止,声音也低了下来。
“你继续说。”
“每年的考试貌似不是很严格,应当防止徇私舞弊。”
楚漠神色一凛,双手交握在身前,身子向前倾了些,“你可有证据证明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