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股舒适没坚持多久,因为回寝殿后,姜柒雪又提到了赵净海。
“赵净海患的是什么病症?”
楚漠刚坐在桌前的凳上,闻言给自己倒了杯茶,唇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他身体残缺,自然容易生病,很早前就有这问题了。”
姜柒雪忽然明白为何赵净海今日见了她总是遮遮掩掩,“你记得在他服几日药后,再让郎中过来一次。”
“我若不想让他活着呢?”
楚漠那双瑞凤眼逼视着她,眼尾压的平直,神色却并不狠戾,反而带股无辜的感觉,唇角还浸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他两侧鬓边的发丝垂下来,皮肤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白皙。
姜柒雪猜到楚漠不喜赵净海,却不知具体缘由,更没想到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又激起了他那股厌烦。
“今日同荆韬来的便是赵净海吧,你却要骗我是荆崎。楚漠,你与他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姜柒雪嫌这屋里光线太暗,于是将床边的蜡烛也点燃。
楚漠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还有一点,其实我为他诊脉时知道该如何对症下药,只是我不想亲自救,这才请了郎中。”
烛光骤然明亮,姜柒雪微微眯了下眼,偏开头看向他,“你今日让我去寝殿看望他,也是想让他难堪吧。”
楚漠走到她身前,微微垂下头,他那双眼平日看着漂亮,近在咫尺时却泛起莫名的危险。二人这些日子虽在旁人眼中同居一室,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头一次。
“你就这般在意他?”
姜柒雪不喜他这种带着些许压迫的姿态,更无法理解他在胡思乱想什么,语气还酸到能把牙浸坏,她望着那张俊美的脸,面色亦冷下来,不知是过于敏感还是怎么,她仿佛感受到了二人的呼吸撞在一起。
“他是我故国旧友,当初还帮我们打开暗室,你不感谢便算了,还在这儿胡乱猜测。”
楚漠忽然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头偏到她的侧脸旁,鬓间的垂发扫过少女的脸颊,每次呼吸都弄的她耳朵有些痒,轻飘飘的话音刚好落在她耳边。
“你怕是忘了我是个怎样的人,在我这儿只有利用与被利用,何谈感谢一说?”
他的手指并没有多用力,姜柒雪很容易便能挣脱开,她抬手将他的胳膊打到一旁,又用力往他肩上推去。方才楚漠的唇就在她耳边,动作间本就细长的流苏耳坠一下打到了他的唇角。
“你别离我这么近。”
楚漠常年习武,她这力道于他而言微不足道,却仍是顺着这股力往后漫不经心的退了两步,用手抹了下被耳坠打到的唇角。
姜柒雪忽然发觉楚漠说的不错,去年腊月初三,他提着剑站在还有个断臂的破庙里,不分青红皂白便想取了她的命,此人的阴狠无怪乎此,相处久了她竟把这点给忘了。
“我不止与赵净海有接触,更与你那三个兄长,吴勇甄……这么多人相识,你为何偏偏怀疑他?”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心思。”
姜柒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还在这乱说?”
“他未必和你一样。”
姜柒雪冷笑一声,“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向来只是朋友之交,你短短一日便能瞧出来别的?”
“此人是何居心,我一眼便看得出来。”